飄天文學 > 流放后夫君他黑化了 > 第453章 夜半嗩吶聲
    不遠處的茶樓,都云澗捏著茶杯看著遠處的人,看了一會兒,燕明修就過去將窗戶關上了:“外面冷,你別這么吹風。”

    他自己灌了一口冷風,覺得喉嚨癢的難受,卻不想在都云澗面前露出這么一面,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都云澗沒察覺他的異樣,只看著人頭攢動的菜市口道:“你說這些死的人,到底是誰的替罪羊?”

    神秘人殺了那么多書生,正好趕上十里坡的采石場暴動,便找了這些犯人做替罪羊。

    府城衙門查不到真兇,恐怕會生亂子,便也把這些人抓了回來當了真兇的替罪羊。

    看起來是一回事,其實是兩回事。

    都云澗嗤笑:“你三哥這個人,還是和從前一樣虛偽。”

    燕明修道:“這種事做一次后患無窮,他最好祈求那些真兇不要再殺人。”

    都云澗看著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的這個動作到是和陶真做起來一樣。

    都云澗說:“我猜一猜,無論是燕北王還是府城衙門都沒說過這些人就是殺害書生們真兇,他們只說十里坡采石場暴動的逃犯被抓到了,是外面的人想當然這么認為的,以后就算真兇殺出來了,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

    燕明修笑了笑:“云澗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

    都云澗卻沒笑,他眼神很冷道:“果然,不管過去了多久,你們姓燕的還是一樣的德行。”

    燕明修沒說話,他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半晌他才說:“當年的事,你還在怪我?”

    都云澗很痛快的承認了:“沒錯,我就是在怪你。”

    燕明修看著他:“無論我做什么都不能彌補了是嗎?”

    “是!”

    他們兩個像是兩只忽然支棱起尖刺的刺猬,誰也不肯服輸,非要扎的對方鮮血淋漓不可。

    良久,燕明修道:“不原諒就不原諒,反正我快要死了,我死了你也怪不著我什么。”

    都云澗皺眉看著他,半晌,才咬牙道:“想死隨便你,別以為我會在意。”

    燕明修:“我知道你不在意,不過死之前還能看見你,我已經知足了,至于其他的,就這樣吧,我也不能改變什么。”

    都云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他走后,燕明修那口強撐著的氣終于松了下來,他蹲下來,咳嗽了好半晌。

    秦巖聽到動靜從外面進來,給他倒了一杯水,拍著背。

    “主子,送您回去吧,要不讓裴二公子過來看看。”秦巖說。

    燕明修擺擺手:“你去看著點云澗,別叫人欺負了他。”

    秦巖知道拗不過,只好走了。

    都云澗去花樓要了個房間喝酒,他就圖個清凈,反正燕明修有錢,他可以隨便花。

    秦巖找來的時候,他已經有點醉了,走路都在打飄,看到秦巖也沒說什么,繼續喝酒。

    秦巖就在一邊安靜的站著,等著他喝夠了,兩個人才往回走,剛到門口,一個老仆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不好了,公子暈倒了。”

    裴湛和陶真才吃過飯,秦巖就找上了門。

    自從找回都云澗之后,燕明修的病看著就跟好了似的,以至于眾人都忘了他其實是個脆皮。

    他最近確實很少生病,這次可能是在回來的路上吹了風,染了風寒,這次的病來勢洶洶,他渾身高熱,一向蒼白的臉都染了紅,人也昏迷不醒,連藥都喝不下去。

    裴湛皺著眉,覺得情況不太好,一通忙活,燕明修的燒還是退不下來。

    裴湛說要觀察,幾個時辰后還要喂藥,他今天就住在燕明修這里。

    他要留著,陶真回去也是一個人,也留了下來。

    都云澗一直坐在外面的小石桌旁邊,看著漫天的繁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連他最喜歡貓走過來想要親近他,都被他一把推開了。

    陶真道:“你晚飯都沒吃,進去吃點吧。”

    都云澗搖頭:“不想吃,酒喝多了。”

    陶真聞到了他身上確實有很重的酒味。

    “你不進去看看他嗎?”

    都云澗回頭看著她笑了下:“你覺得我關心他?”

    不然你坐在這干嘛呢?陶真就是這么覺得的。

    都云澗道:“我巴不得他死了。”

    陶真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我還真是看不出來。”

    都云澗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陶真也沒在勸他,端了飯菜給裴湛吃了。

    吃過飯,燕東遠也過來了,送了不少藥材,其中就包括了一顆很珍貴千年人參。

    燕東遠走后,院子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這個季節,夜晚的外面是很冷的,都云澗卻像是察覺不到,還讓人準備了一只笛子。

    “他挺喜歡我吹得笛子,我吹一曲,說不定他就醒了。”都云澗把玩著手里的笛子說。

    陶真看著那只笛子,想起他畫畫和下圍棋的水平,有些懷疑,等笛子吹出來的時候,陶真就愣住了。

    很難聽,果然,不該對他抱什么希望。

    都云澗笑了笑:“多年不吹,手生了!”

    陶真“……”

    都云澗又讓管家帶他去燕明修的庫房,之前燕明修就吩咐過,都云澗想去哪里都可以,見都云澗如同見到他。

    不管管家心里怎么想,還是帶著他去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陶真困了,她正準備的睡覺的時候,被一陣突兀的詭異的,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半夜的響聲驚醒。

    陶真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了衣服跑出來,不只是她,燕明修府里為數不多的活人都出來了。

    然后大家大睜著眼,看著都云澗一只腳踩在石凳上,拿著一個嗩吶吹得起勁。

    陶真發誓,如果這個人不是都云澗,如果不是燕明修的提前吩咐,都云澗此刻肯定被人打死了。

    不過嗩吶確實是他為數不多的,可以拿的出手的才藝了。

    吹的還挺好,可是燕明修還沒死呢,您老能不能收斂點。

    一曲吹畢,都云澗笑著看眾人:“怎么樣?”

    眾人壓著怒火,昧著良心說:“挺好的。”

    就是能不能不要大半夜的吹?怪嚇人的,不知道還以為燕明修已經死了。

    裴湛打開門,一臉不耐煩的看著眾人道:“王爺醒了。”

    眾人“……”

    都云澗將嗩吶丟給只穿著中衣的管家:“收好了,我下次還要用的。”

    管家點點頭。

    都云澗進了屋子,屋子里很暖和,乍一從寒冷的地方進到溫暖的室內,他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在床上半死不活燕明修沙啞著嗓子道:“怎么不多穿點,當心著涼。”

    陶真“……”

    裴湛“……”

    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