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 第95章 血藥
  當年陵川城里,沈清棠曾用這招救了采薇的命。

  彼時年幼的采薇已是垂死之際。

  瘟疫肆虐,百姓恐慌,最先沒的是糧食,然后就是水源。河流能傳播疾病,府衙的人全面禁了。若是想活命,得去安濟坊接受救助。

  兩個小姑娘順著人流的方向往安濟坊走。

  半路采薇倒在了地上,她也感染了瘟疫。但最要她命的并不是瘟疫,而是數日來的饑餓和脫水。

  “姑娘,我想喝水……”

  她渴極了,臨死前的最后心愿,只是想喝口水。

  沈清棠想了想,撿了路邊的破瓦片割破了指頭,擠出血來喂給她喝。

  卻沒料想,這無意中的一舉,救了采薇的一條命。

  她的血,竟能治瘟疫。

  但這事不能傳揚出去,不然,光是陵川城里的那些病患便能將她活活生吞了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沈父教過她的道理。

  她就像那懷有璧玉的匹夫,小心翼翼地遮掩著這個秘密,不敢叫旁人知曉。

  府衙的正堂里,幾個有名望的大夫經過數個時辰的對照病例,翻閱古籍,幾乎已經確定了,這就是瘟疫。

  “瘟疫……”

  哪怕早有準備,江齊言心里也不由咯噔一聲。

  他面色凝重,當機立斷,寫了公文上報朝廷,又派人將醫館全面封鎖,盡量遏制瘟疫蔓延。

  最后,他看著底下等候聽令的衙役,閉著眼,艱難出聲。

  “封城!”

  瘟疫一旦蔓延開來,后果不堪設想。

  為保旁的城池不被牽連,南江必須封城。可這也意味著,如若研究不出救治的法子,南江就是下一個陵川。

  “大人……”

  縣丞還想說什么,被江齊言抬手攔下,“不必多說,此事我心意已決。”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盡快找出救治的法子。

  他想起西廂關著的那幾個人,轉頭問大夫,“既是瘟疫,如何那兩個人日夜守著病患,卻并未傳染上?”

  “這也是有可能的。”

  有大夫回他的話,“其實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傳染上疫病,總有一些人,他們體質特殊,不易感染。只是這樣的人極少,萬里無一。”

  萬里無一,他廂房里就偏偏關了兩個。

  怎么就有這么巧的事呢?

  江齊言記在心上,斂下深眸,暗暗揣摩。

  衙門里行色匆匆,連帶著西廂這邊也氣氛凝滯沉重。

  沈清棠伏門細聽外面的動靜,心里已然知曉。

  這便是瘟疫,只有瘟疫才能叫這令天下肅靜的府衙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落月剛喝了她的血,燒已漸漸退了下去。

  沈清棠看著,心里既欣喜也沉重。

  欣喜落月算是保下了命,沉重自己怕是要被人惦記上了。

  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沈清棠坐去榻邊,搖醒落月。

  落月剛剛退熱,頭還昏沉,微微睜開眼睛看她,“姑娘……”

  沈清棠問她,“阿月,我們得離開這兒。你能不能走?”

  不能走也得走。

  她和采薇將落月扶起來。門外看守得嚴實,后窗卻是無人,可能也沒想到她們帶著一個病重的孩子還能躲著人逃出去。

  正是夜深,北風凜冽。衙門里的人都被江齊言派了出去,倒是正好方便她們逃跑。

  夜色籠罩,三人躬著身子,借著一點清冷月光,悄悄在府衙中行走。

  一轉角,就見不遠處燈火煌煌。

  ——南江知縣帶著人在這里等著她自投羅網。

  為首的青年溫文爾雅,眉宇間一股清落正氣,正是江齊言。

  “陸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他目光一一從三人身上掠過,在看到落月明顯好轉的臉龐時,一貫穩重無波的眼里顯露出驚喜,“果然,你有法子。”

  他是故意撤少了外頭的衙役,放他們出來。

  萬中無一的例外,怎么可能就這么巧,叫他撞上了兩個?

  只有一個可能——他們能醫治瘟疫。

  若是這陸公子能有辦法救人,他一定會想法子治好她妹妹,然后想盡辦法帶她離開。

  果然如他所料。

  相較于江齊言的欣喜,沈清棠卻是滿眼絕望,心沉沉往深淵里墜去——她知道,她躲不過去了。

  有防護嚴實的衙役上前來帶她們回去。

  廂房里熏了蒼術,凈房里燒了艾草水給她們沐浴,還有幾套干凈的衣裳。沐浴更衣,沈清棠從廂房里走出來。

  有蒙著面的衙役帶她去見江齊言。

  溫潤燭光下,郎君負手而立看窗外的明月,聽見聲響才轉過頭來。

  “陸公子來了。”

  他微微一笑,滿眼欣喜,快速走到沈清棠面前,急切出聲道:“陸公子,我知道你有法子救南江……”

  “我沒有辦法。”沒等他說完,沈清棠就打斷他的話。

  她看過來的眉眼平靜,語氣也平淡,“大人想錯了,我沒有辦法救南江。”

  “怎么可能?”

  江齊言不信,“你那妹妹此前分明染了瘟疫,大夫去瞧過,說大限將至。剛剛我又讓大夫診治,說是癥狀已然輕了許多。不是你,難不成她能自愈?”

  他瞧出了沈清棠眼里的顧慮,“你是不是有什么顧慮?你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想辦法幫你解決,只要你肯將治疫的法子說出來。”

  他當真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滿心都為著南江的百姓。

  沈清棠沉默。

  良久,她抬手撩袖,潤澤如玉的手臂上赫然一條長長的口子——是她不久前親自劃開的。

  “這是……”江齊言眸光叫那疤陡然觸動。

  他其實已經猜想到了,話到嘴邊卻遲疑。

  終是沈清棠開口,一字一句道:“我的血,便是治這瘟疫的藥。”

  她看著江齊言,平平靜靜,“大人打算讓我去救誰?南江城的所有百姓嗎?”

  南江百姓有數萬之眾,縱是把她殺了,全分下去也不夠。

  江齊言很明顯也想到這一點,他想了想,又道:“或許陸公子的侍從也可以?還是,只要被陸公子所救之人,他的血是不是也行?”

  若是此計可行,只需不停用上一人的血,以此類推,南江城的百姓就有救了。

  沈清棠卻搖頭,打破了他這想法。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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