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 第169章 可憐
  好在已下橋,她重重摔落在地上,身子在雪地里接連滾了數圈才停下。

  渾身的骨架都像是要摔散了,鉆心刺骨的疼。

  沈清棠疼得面色蒼白,止不住抽氣。掙扎起身,蹣跚著步子,踉蹌往城門去。

  一支長箭再度破空而來,深深射進她面前的雪地里。

  箭羽顫抖,生生將她逼停。

  身后是慕容值威脅的話,“裴夫人再敢往前一步。下一箭,對準的就是夫人的心口。”

  他當真做得出來。

  身后已有彎弓拉弦聲傳來,沈清棠回頭來看,箭尖毫無疑問皆對準了她。

  只待慕容值一聲令下,她就被這箭雨射殺。

  寒夜極涼,沈清棠的心沉沉往下墜去。

  空氣凝滯下來。

  慕容值悠悠打馬上前,胸有成竹,朝她伸出手,“裴夫人,隨孤回陳國吧!”

  沈清棠又回到了陳國營帳。

  隱蔽逃竄這些時日,只折騰出一身傷,把自己搞到渾身狼藉,其他什么都沒有改變。

  最后,她還是得跟著和親隊伍去陳國宮中。

  但其實也是有改變的。

  回宮的時日耽擱了許久,皇城連連來信催促,慕容值不勝其擾,擱了手里的書信,看著沈清棠的眼里有咬牙切齒的深深怨念。

  “裴夫人當真了得,這一路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孤惹麻煩。”

  若她不是裴琮之的妻,怕早就叫他粉身碎骨了去。

  這樣的話,于現下已是階下之囚的沈清棠實屬算不得威脅,她聽不進去,也不會理會。

  快到皇城的時候,昭和被放了出來。

  她見到沈清棠,很是訝然,“你怎么回來了?”

  她知道沈清棠和孟紹逃跑的事,那一夜整個營帳都鬧到動蕩不安,人人膽戰心驚。

  昭和也提著心。

  她頭一次盼望沈清棠逃脫成功,期望她活下來,將那封能救自己性命的血書交代梁國天子的手里。

  未料她輾轉反側這些時日,沈清棠竟好端端的,又回了陳國營帳。

  那孟紹呢?

  她問沈清棠,“你和孟紹都被抓回來了嗎?”

  沈清棠默然,斂下眸去,“孟紹將軍他……中箭跌入江中,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不過是寬心之語。

  那夜里那樣急的江水,人又中了數箭,如何能活。

  就連慕容值叫人去江面看,也只瞧見他閉著眼,消失在翻滾的江水里。

  所有人都覺得,他應當是死了。

  但孟紹很是命大。

  他跟著江水一路順流而下,翌日在下流的一個小漁村被人救起。

  他用盡全力,睜開眼,對著救他的漁民喃喃,“快……帶我去衙門,我有急報要送去上京城。”

  ——孟紹要將那封血書交給天子。

  血書快馬加鞭被送到了上京城,交到了天子手里。

  只是可惜,那封昭和割破手指寫的血書經這一夜江水浸泡,已經濡濕一片,渾然看不清字。

  天子看著手里的血書,微微嘆息。

  一封什么也看不出來的血書與沒有無異。光憑這個,實在不足以借機對陳國起戰事。

  天子又問孟紹何在。

  裴琮之上前,垂首道:“陛下,孟將軍身中數箭,只來得及將這血書交給衙門的人,便已氣絕身亡。”

  這便是連人證也無。

  天子著實感慨,“這是上天要逼寡人吶……”

  逼寡人什么?

  天子沒說下去。

  但裴琮之心知肚明,天子已經決定,要舍棄昭和公主了。

  昭和渾然不知。

  她被送進了陳國宮中,等著即將到來的與慕容值的大婚。

  沈清棠也和她一同進宮。

  她的身份特殊,慕容值遮掩下來,讓她跟在昭和身邊,只做是梁國送來,隨昭和出嫁的宮人。

  原先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現在倒是安分了。

  同在異國,迫不得已,只能互相扶持。

  昭和縱是再看不慣她,現下也只能消停下來。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若是當真兩國交戰,她一個嫁進陳國皇室的大梁公主,要如何獨善其身,保全自己。

  但她思來想去,也沒有法子。

  反而心里犯起了嘀咕,去問沈清棠,“你之前說的話是不是都是唬我的?”

  沈清棠隨其他宮人整理她大婚時的婚服,聽了這話,眉眼也未抬,“什么誆殿下的?”

  四下都是宮人,昭和不便多言。

  拽著沈清棠去了里間,壓低了聲音悄聲道:“就是你之前說兩國交戰的事啊!”

  這是多天翻地覆的大事啊!

  怎么會毫無聲息,一點預兆也沒有。

  她當時實是叫沈清棠嚇住了,自己又被慕容值軟禁了起來,急得六神無主。

  現下仔細回想,這一切皆是沈清棠的一面之詞。

  她狐疑看沈清棠,上下打量,“不會是你自己想逃,又苦無出路,這才誆我拿公主金令去,讓孟紹助你脫逃吧?”

  說到這里,昭和驟然覺得自己現下神智格外清明,“就是這樣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沈清棠才沒有那么好的心思。什么兩國交戰,什么階下之囚,不過都是你誆我的。”

  她當真是氣憤不已,“你好毒的心思,一邊勾引陳國太子,我未來的夫婿,害得他將我軟禁。一邊又陷害我,叫我助你出逃。”

  沈清棠看她如看蠢貨。

  昭和見她眼里顯露鄙夷,愈發跳腳,“你……你這個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殿下既如此想,便當是如此吧!”

  沈清棠不欲與她爭辯,轉身便出去。

  其實,昭和說的原也不算全錯。

  若不是自己一心想逃離陳國,她的生死,與自己何干。

  就她們從前的那些恩怨,她巴不得昭和跌進地獄,永不翻身。

  昭和心里自然也是恨極了她。

  兩人舊怨又添新仇,她處處故意刁難。

  夜里要沈清棠梳洗鋪榻,白日里端茶送水這樣的伺候活也只要她一人來。

  旁的宮人知道沈清棠的身份,也知曉慕容值看重她,不欲得罪,搶著要做,被昭和厲聲呵斥。

  “干什么?”

  她擺足了刁難公主的派頭,翹著精致的蘭花指,頤指氣使,“本宮就是要她來,誰也不許幫她!”

  自家公主下了吩咐。

  宮人們哪敢違逆,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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