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偏見,小海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蔑。
沈黛的第六感很強,就這么一句簡單的話,也從話中聽出了面前人對她的不滿。
想到林澤和她說的,海大夫和他家是世交,大概就猜到了小海和林澤的關系。
看來,是因為林澤對她有偏見,如果是這樣,她能理解。
沈黛沒有將自己的刺展現出來,而是微笑著說:“他是死是活,確實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但我不想讓他死在我家門口,就這么簡單。”
小海點頭笑笑:“沈小姐果然與眾不同,連救人都說的這么不在意。”
要真不在意,那就算是死在她家門口又怎么樣?
沈黛不語,微笑看他。
小海被她的笑容看得有些后背發麻,悻悻的低頭收拾東西。
海大夫坐在沙發上,視線一直看著顧言川。
好半晌,他才從出神的狀態中走出來,喃喃道:“中毒,被砍,原來是這個身份,怪不得......”
沈黛坐下,問海大夫:“你們還記得,救他的時候是什么時間嗎?”
似乎從她嫁給顧言川之后,他身上就一直有這道傷疤存在。
他很厭惡被人看見自己的脆弱,所以就連她都是在很不經意在觸碰到的。
海大夫還沒說話,小海倒是先開口道:“我記得!”
他掰著手指一算,篤定道:“就是在中秋節那天。”
他還記得那天,原本是打算賞月吃餅的,結果被顧言川的傷勢弄得一身血,最后也沒吃成月餅。
該說不說,他對這個中秋記憶深刻。
沈黛:“哪年中秋?”
“......”這下小海答不出了。
求救的目光望向海大夫,原本指望著他能說。
但海大夫卻突然站起身,面色凝重:“小海,我們該走了。”
說完,他轉身對沈黛道:“沈小姐,人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
沈黛敏.感的察覺到海大夫的情緒波動,微微頷首:“好的,謝謝大夫。”
將人送走后,沈黛重新回到客廳。
她緩緩走到沙發邊,蹲下身,看著顧言川熟睡的容顏。
屋子里很安靜,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一呼一吸間,仿佛聽見了隱藏在皮下跳動的心跳聲。
沈黛有一種怪異到極致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離婚前,她守在顧言川床邊的那些日子。
安靜的在顧言川身邊蹲了一會,沈黛慢慢的伸出手,將顧言川剛剛潦草披上的衣服掀開一角,立刻就看見了他腰側的那道傷疤。
傷疤足有一個巴掌那么長,從腰間貫徹,像一條猙獰的蜈蚣橫踞,無比的刺目驚人。
沈黛呼吸一滯,指尖輕觸那道傷疤,仿佛看見了這里曾經經歷的血肉翻飛。
這一定,很痛吧。
沈黛收回手,垂下眼眸,思緒紛亂。
半晌,她站起身,將顧言川的衣服重新披好,還蓋了一層薄被。
去廚房里,給顧言川煎了藥。
端著出來時,已經是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