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街上的人少了，路上的車也少了。
踩著還沒融化的積雪，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季天成緊跟在我身后，一路上也不說話。
“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路又不是你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礙到你什么事了？”季天成摳了摳鼻子說。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這時候正好一輛出租車在旁邊停下來，司機探出頭問道：“坐車嗎？拉完這單生意，我也該回家過年了。”
我想也沒想，打開車門便坐進去。
季天成的速度也不慢，從另一邊坐進車里。
“去哪？”司機笑著問。
“驪山。”我說。
“去驪山干什么？”季天成忍不住問。
我看了他一眼，季天成咂咂嘴說道：“好好好，去驪山，行了吧？”
司機說：“驪山有點遠啊，而且剛下過雪，路也不好走……”
“我加錢。”
司機二話沒說，開著車走了。
平時到驪山也得一個小時左右，剛下過雪，司機開得也慢，所以到驪山差不多用了一個半小時。
經過一個停車場的時候，我叫司機停下來，給了錢然后從車里下來。
季天成下了車問：“來這里做什么？天也快黑了，等會我們怎么回去？”
我沒搭話，徑直朝觀景臺走過去。
當初陳雨墨帶我來過這里。
我還依稀記得她說過，有的人注定平庸一輩子，而有的人，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不會平凡。還問我省城這座城市大不大，可再大也只是一座城市。
當時我沒有仔細去琢磨她說這些話的意思，現在回想起來，或許陳雨墨當時就想暗示我什么。
此刻城市還是那座城市，只不過身邊的人變成季天成了，我閉著雙眼，整個人都沉浸在記憶之中。
這時候，季天成忽然說道：“現在還有車上來，看來受傷的人不止你一個啊。”
聽聞這話，我下意識地看了眼腳下那條盤山路，一輛黑色轎車正駛向山頂，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幾分鐘后，那輛車就停在后面的停車場上，我和季天成并沒有在意，直到車門打開，趙山河從車里下來的時候，我們才如臨大敵。
下車的還有胡江的二師父，以及那名男弟子和女弟子石玉，兩人手里都拿著一柄長劍，下了車石玉對開車的司機說道：“回去告訴胡家主，今天之后，這世上再也沒有張凡這個人。”
很快，司機就開車下了山。
而趙山河四人，也是緩緩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張凡，沒想到吧，大年三十，我們會在這里見面，上次沒有殺了你，這次誰又會來救你？你終究和驪山有緣，能死在這里，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趙山河捋著山羊胡，目光中盡數都是殺意。
季天成急忙擋在我前面，臉色凝重地說：“張凡，等會我拖住他們，你自己找機會逃命。”
顯然，季天成也沒想到趙山河等人會追到驪山，憑我和季天成的實力，對付趙山河都很難，更別說他們有四個人。
其實放胡明月回家后，胡家也就沒有后顧之憂，所以趙山河找到我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我沒想到他們的速度這么快，連年都不讓我過。
“張凡，還有什么遺言就說了吧，現在不說，可就沒機會了，因為幾分鐘后，我會親手殺了你！”石玉冷冷地盯著我，言語中都是無盡的殺意。
這一戰顯然無法避免，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你實力一般，嘴巴上的功夫倒不小，什么時候讓我也享受一下。”
一開始石玉并沒有反應過來我的言外之意，幾秒鐘后，石玉臉色通紅，殺氣騰騰地怒喝道：“王八蛋，去死吧你！”
說完這話，石玉率先抽出長劍，然后朝我沖了過來。
看到石玉動手，趙山河和另外那個老頭也不再拖延時間，二人以閃電般的速度沖過來，與此同時，季天成也硬著頭皮迎了上去，一邊說：“張凡，快走！”
“走？！哈哈，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趙山河冷笑著說，“老陳，季天成交給我，你去幫石玉。張凡那小子的實力不弱，不可大意。”
聽到這話，胡江的二師父就改變行動路線，直接朝我轟來一掌。既然這人能做胡江的師父，那他的實力就可想而知了，至少以我目前的實力完全不是對手，剛一交手，我就力不從心，再加上石玉和另外那名男弟子從兩邊夾攻，很快，我就身中一掌，要不是護欄擋著，老家伙這一掌直接就把我拍下懸崖了。
而季天成的處境也很危險，面對趙山河這種高手，季天成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眨眼之間，季天成就身中數掌倒地不起，嘴角處已經有了血跡。
石玉手握長劍指著我說：“大長老，我要親手宰了他！”
趙山河面無表情地說：“速戰速決，解決他們之后，我們也該返回門派了。”
聽到趙山河這樣說，石玉當下就動了殺心，手腕翻轉，長劍咻的一下滑向我的脖子。
“殺了他，你們都得死！”季天成大驚失色，急忙怒喝起來，“趙山河，你可知道他是誰？”
趙山河微微一愣，繼而轉過身看向季天成問道：“他是張凡，化成灰老夫也認識。”
“呵呵，趙山河，不是我嚇唬你，你已經在和死亡打交道了，聽好了，張凡就是……”
也就在季天成的話說到這里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炸響：“季天成，他們還不配知道張凡的身份。老東西，當初在京城吳家你叫爺爺顏面盡失，這筆賬，咱們是不是也該算一算了！”
忽的，兩道黑影從對面山丘上跳躍下來，一人身材矮小，兩顆門牙暴露在外面異常顯眼，正是許久不見的侯世杰。而身邊那個身材修長的青年，就是莫寒。
看到他們二人到場，就連趙山河也慌了。
當初就在驪山山頂，侯世杰憑著強悍的實力，單挑胡江的三個師父，短時間內也能周旋，可想而知，侯世杰的實力一定是超過趙山河的。
而此刻，侯世杰還帶著莫寒一起來了，趙山河害怕倒也正常，壓低聲音說道：“撤！”
話音還沒落地，趙山河就率先逃命。
侯世杰冷哼道：“孫子誒，今天你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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