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最近恢復的不錯,醫生都說我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讓我搬回家跟你一起住,這樣你工作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雖然岑瑤從未提過,可岑寧深知療養院的費用不是筆小數目。
如果不是因為有自己這個拖油瓶,姐姐會生活的更輕松。
“在沒有徹底恢復之前,你就安心在這里養病,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
“我已經拖累你這么多年了,我不想以后繼續這樣......”
“岑寧!”岑瑤眼眶泛紅,死死咬住下唇,快要咬出血來。
在她眼里,她從來都不是拖累!
岑寧單薄的肩膀顫抖劇烈,眼淚奪眶而出。
岑瑤看著她,將人擁入懷里,用盡全部力氣。
一直以來,她忙于工作,忙于賺錢。
自以為努力給了岑寧最好的治療環境,卻不想她心里也會有壓力。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你要一直陪著我的,明白嗎?我已經失去母親了,不能在失去你了。”
岑寧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人。如果連岑寧也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兩人相擁而泣,盡管想法不同,可都是為了對方好的決定。
傍晚,岑寧服了藥睡著以后,岑瑤才從療養院離開。
回到家,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累了一天,準備早些休息。
可剛躺下沒多久,手機就亮了起來。
是邵熙宸打來的視頻電話。
她不打算接的,卻鬼使神差的摁下了接聽鍵。
“睡了?”
“正準備睡。”岑瑤打了個哈欠。
此刻,國外還是白天,手機放置在辦公桌上,鏡頭對準邵熙宸。
屏幕里的他修長的手指飛快的敲擊電腦鍵盤,銳利的眼眸時不時的朝屏幕看兩眼。
“把燈打開。”對面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見。
岑瑤將床頭柜的臺燈打開,光線柔和的打在她白皙的小臉上。
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邵熙宸突然皺起了眉頭。
“哭過?”
“沒有。”岑瑤眼神閃躲。
她那兩只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說是沒哭過,很難讓人信服。
不過邵熙宸也沒有繼續追根究底。
“原來計劃這周末就可以回去的,不過按照現在的工作進度,看來要等到下周了。”
“哦。”
“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嗎?”
岑瑤抿了抿唇角,聽說國外那邊有很厲害的心理醫生,如果有機會把岑寧送去國外治療,她會不會好的快一些。
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她和邵熙宸開不了這個口。自己家里的事情,也不想讓他知道。
但畢竟機會難得,她猶豫了許久,才終于打消心里的念頭。
“沒有。”
“國內明天就要降溫了,多穿點。”邵熙宸沒話找話。
岑瑤點頭,“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有工作。”言外之意,她想休息了。
“好,晚安。”
現在邵熙宸名義上只是一個小小的機長,不過據程雪透露,他已經在接管家族生意了。
這次出國,就是為了航空公司的事。
他接手邵氏,是早晚的事情。
岑瑤深知,他們之間的距離,隔了一個銀河系都不止。
最近幾天,都是國內航班,還都是當天來回。
所以,下午她一般都會去療養院探望岑寧。趁著有空多去幾次,省的后面忙起來就沒時間了。
除此之外,她偶爾會接到邵熙宸發來的短信。
大致都是問她,有沒有按時吃飯,還會叮囑她冰箱里的東西過了日期就丟掉一類的話。
要是恰巧看見了,岑瑤就回給他,不過一般都不會超過五個字。
“在給誰發消息呢?”
“沒有誰。”她漫不經心的將手機裝進口袋。
程雪半瞇著眼睛,閃過一抹狡黠,“和邵熙宸吧。”
岑瑤心虛,其實就算她不說,程雪也早已經猜到了大半。
“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你這點小心思怎么可能瞞得過我。”
她拉起岑瑤的手,鄭重其事的道,“瑤瑤,我之前說的都是氣話。只要你覺得開心,你想和誰在一起我都舉雙手贊成,所以你沒必要瞞著我。”
“我沒想瞞著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而且我們也沒有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人發泄,我亦是這樣。”
程雪徹底懵了,竟然有些聽不懂岑瑤的意思。
她不是什么保守的人,男女之間,除了感情上的交流無非就是肉體上的。
如果換做別人,她當然會告訴對方,怎么開心怎么來。
可面對岑瑤,她有一萬個放心不下。害怕她吃虧,更擔心她在這段關系中受傷。
“是從校友會那晚開始的?”
“嗯。”她老實承認。
程雪倒吸一口氣涼起,手扶著額頭,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我沒有精力去經營一段感情,對我來說這樣就挺好的,誰也不用虧欠誰。”
感情上的事情從沒有虧不虧欠的說法,向來都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她是擔心岑瑤喜歡而不自知,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為時已晚了。
正當她準備同岑瑤好好說道一番的時候,休息室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岑瑤,外面有人找。”
岑瑤連忙應聲,“知道了。”
岑雅琴腳上踩著一雙恨天高,黑色的長裙一直蓋到腳踝,顯得她整個人五五分。
“瑤瑤,我去你住的地方見你不在家,所以就找到這里來了,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打不打擾的,她不都來了嗎。
岑瑤眼神冷漠的看著她,和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岑雅琴略顯尷尬,表情局促的搓了搓雙手。
“過幾天來家里一起吃個飯吧,正好你表姐也在,你們姐妹倆在一起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從前岑家落敗,昏暗無光的那段日子。岑瑤感受到了太多的人間的涼薄無情,趁機看笑話的,幸災樂禍的,甚至不乏有一些雪上加霜的。
太多太多,多到她都數不過來。即便過去了這么多年,她也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些人的嘴臉。
張昕柔是唯一一個對她伸出援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