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媽。”
話音剛落。
四周的空氣都突然安靜了。
老道眨了眨眼睛，似乎都沒反應過來。
片刻后，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明顯的錯愕和迷茫。
“為啥？”
那男人將叼在嘴里的煙拿到了手里，隨口道：“什么為啥？”
老道問道。
“你媽死在家里不知道多少天了，你都不知道搬出來？還收錢？”
咧開嘴笑了笑。
“房子問題，死早了房子就要被政府回收，但晚死幾天就不一樣，這房子即將拆遷，我就能拿到拆遷款，嘿嘿。”
“那你今天蹲在這里又他娘的干毛啊？”老道明顯有些情緒變化了。
“哦，拆遷的賠償款數量已經出來了，我就來準備收拾收拾屋子，剛巧遇見你們，順便再賺點錢。”
說到這里。
中年男人嘲笑的說道：“老家伙吸我的血，貪得無厭，還破壞我的家庭，當初還說寧愿死了送人也不把房子給我，哈哈，看，現在死了還不是我的！”
他聽得出對方的不爽跟鄙視。
但是毫無感覺。
甚至還想專門氣氣對方。
牧塵靜靜的聽著這些。
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畢竟無數歲月，什么故事沒有看過？
太陽下面，就沒有什么新鮮事。
不過此刻。
他由心的想伸出大拇指。
夸贊一句。
“秀。”
那男人等了等。
有些不耐煩的道。
“想好沒有，搬不搬？”
下一刻。
“老子讓你這個畜生搬！”小胡子老道一拳直接砸了過去。
中年男人整個人措不及防被踹到地面，然后老道直接跳到了他身上，開始了一番慘無人道的痛毆。
拳拳到肉！
半點不留力。
“你他媽瘋了啊！”
中年男人被打急眼了，罵道：“老子沒錢，怎么養孩子上學？怎么養老婆？她該死！她該死啊！”
老道不聽。
隨手從路邊拿起一塊板磚。
罵罵咧咧道。
“老子讓你養！你自己親媽還要老子出錢搬，我x你媽的個！”
牧塵看著這一幕。
搖了搖頭，便轉身就朝著壽衣店走去。
沒有鬼魅作祟，單純的人心善惡，他不想管，也沒得管。
至于對這件事情發表什么感慨….牧塵想了想，還不如多去買兩根棒棒冰啃來的有趣。
生活質量提升了。
人心卻低了。
這讓他不由不感慨.....還是洪荒民風淳樸啊！
豈料。
片刻后。
老道便在身后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那原先只能被動挨打的男子，此刻竟然站了起來，將老道瘋狂壓在身下，完全是一副風水輪流站的樣子。
牧塵愣了愣。
那老道雖然道行不精，但明顯也算是個門內人，多少懂一點“技術。”
鬼煞就算了，不太可能被一個尋常凡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于是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名男子。
這一次便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只見那男子雙眼猩紅。
神智明顯癲狂了不少。
抓著老道的腦袋，死死的壓在地面。
這一次。
牧塵皺了皺眉。
走過去，一個彈指正中中年男人的額頭。
后者頓時慘叫一聲。
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了一邊的墻壁上。
老道大口喘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罵罵咧咧道。
“見鬼了，厲鬼干不過，怎么一個傻x也不是對手…..難道最近支援巷子里的貧困老妹有點多了？”
“你的元氣還挺不錯。”
牧塵指了指地面。
只見那倒地的中年男人暈倒了過去。
但面部卻被一股黑色的煞氣所籠罩。
黑霧流動下，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男子的樣子，更加蒼老，也更加兇神惡煞。
他看著兩人，顯得很是憤怒。
“這是….”
老道愣了愣，隨后猛然醒悟：“這是那死去老伴的丈夫，我在走廊的全家福里面看見過。”
牧塵蹲到了那中年男人的身旁。
笑道。
“果然啊，你這老東西，附在兒子的身體上坑媳婦，你簡直是秀出花兒來了你。”
那充滿著猙獰和惡鬼的面龐不停變幻，惡狠狠道。
“都怪她，老子都死了，她還活那么久干什么？早點死不行嗎？！”
“家里人都討厭她，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下來伺候我，別害我兒子！”
牧塵點頭道。
“行。”
“我現在還有義務和責任再送你一程。”
說完一拳砸了過去。
后者整個面部的黑霧頓時煙消云散。
別說三魂七魄了。
連煙都沒了。
只見猩紅的鼻血從昏睡的中年男人鼻中涌了出來。
看著這一幕。
小胡子老道臉色復雜。
“一家子糊涂賬…..鬧心”
牧塵言簡意賅。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說完就雙手插兜，準備收工，原路返回。
“前輩！”
老道連忙小跑跟上，在一旁，鼻青臉腫的蒼老面龐上堆起了獻媚的笑容。
經過剛才的這件事情，他對后者的看重程度又有了一個極大的提升。
簡單的說。
做他們這行。
大腿，得抱！
連忙說道。
“不知道前輩家住何地？這次三番兩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日后必當登門拜謝。”
牧塵聳了聳道。
“就前面不遠那個冥界壽衣店。”
老道眼神一亮，一拍大腿道。
“嗨呀，那個店是您開的啊！”
牧塵隨口道。
“認識？”
老道連連點頭。
“認識，認識…我跟前輩可是極有緣的。”
“怎么說？”
“小道不才，在街角那里開的棺材店啊！百年老品牌！每次我家棺材里的死人，那穿的可都是前輩家的壽衣！現在圈子里面的客戶都說咱們兩家店鋪可是大都市里的臥龍鳳雛組合！”
牧塵沉默了會。
吐出兩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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