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京城內，諸多即將參加今年會試的學子得知溫道言在正陽門城樓上，僅用了半個時辰便完成了上千道試題時，絕大多數人都表示溫道言是在裝。
翰林院閱卷的速度極快，當然這是因為明天就是會試開啟之日。
也正是因此。
中午才自信滿滿批判溫道言的人，在當天下午就被狠狠地打了臉。
溫道言得了甲上。
據說參與閱卷的共十二名學士，有十一名學士都打了甲上。
據說唯一打了甲中的那名學士，是因為溫道言的試卷不夠工整，并不是因為溫道言的字寫得不好，而是因為試卷上有一滴汗水。
京城內再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
翌日。
天街小雨潤如酥。
為期三天的會試開啟。
溫道言如愿以償走進了會試考場。
蘇幕幾人看著溫道言進入考場后，宮內長公主的婢女前來請蘇幕和莫千與入宮。
莫千與雖然不想去，但長公主大概是想要說如今溫道言已經進入考場，無論他是否考上，你們都必須遵守承諾。
蘇幕沒有去，因為他有一件事要問檀如蘇。
這件事本該在檀如蘇出昭日獄時就問的。
由于科舉一事，故而蘇幕一直沒有問。
“你的傷，是葛洪玄傷的！”
檀如蘇當然知道蘇幕氣府被傷的事，從昭日獄出來后她也多次問過，但當時她中毒頗深，需要靜養。
他們便沒有告訴檀如蘇這件事，免得她去想。
之后她恢復過來，大家又開始忙科舉。
兩人已經回到溫道言的小院中。
檀如蘇坐在自己搭建的秋千之上，這幾天她也曾思來想去，卻從未懷疑過救下自己的蓬萊弟子葛洪玄。
“這...這究竟怎么回事？”
蘇幕便將自己在歸墟邊緣中遇見葛洪玄的事告訴檀如蘇，在小猴子的補充下，基本上沒有錯漏細節。
“他跟你說，見到了我的師尊，還用自己的性命擔保我的清白？”
檀如蘇雙眉愈發疑惑。
她后來倒是知道蘇幕在島上用自己的性命擔保自己的清白。
蘇幕早就求證過十樣紅和七令。
葛洪玄根本就沒有見到過他們。
顯然，葛洪玄也不曾在檀如蘇的面前表過這樣的態度。
“此人極可能不是蓬萊弟子葛洪玄，之所以問你，也是想要從你這里看看，此人是否有奇怪的地方。”
聽見這話，檀如蘇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他被奪舍了？”
“奪舍確實是一種，但并不唯一，像巫神教也有占據別人身體的術法，鬼魂也有附體之能等等。”
檀如蘇點點頭，她抓住秋千兩邊的藤蔓，細想了起來，緩緩說道：“他對你很感興趣。”
“怎么說？”
“我被他救下后，他一直在向我打聽你的事，尤其是你沒有進入蜀山之前的事。”
“你都說了什么？”
“我能說什么？”
檀如蘇白了蘇幕一眼，道：“你進蜀山后我才認識你，你在蜀山之前的事我又不知道多少。”
也是。
檀如蘇只知道他梓水蘇家的身份，再深入一點也僅僅是蘇幕和蘇家家族之間關系并不是特別融洽，這些都沒什么。
在接下來的追問之下。
檀如蘇也發現葛洪玄曾騙過自己。
當時她擔心莫千與的處境，急于找到蘇幕，便請求葛洪玄幫她到島上帶話，之后還將自己的耳墜作為了信物。
可葛洪玄卻說蘇幕始終不曾上島，可事實上蘇幕那時已經上了島。
也是那時蘇幕用自己的性命擔保檀如蘇的情報，稍稍平息了火云宗的怒火。
故而辟浪嶼上的人都知道蘇幕上了島。
葛洪玄只需稍稍詢問，便可以知道。
顯然，葛洪玄一直在利用她。
接近她也很可能是葛洪玄陰謀的一部分。
“你喝了他所煉制的藥液？”蘇幕有些擔心。
檀如蘇點頭，道：“可是，若他在藥液中動了手腳，我為什么從始至終都沒有感到任何不適，而且，之前師尊檢查過我的身體，若有別的問題，師尊不可能看不見。”
的確。
七令仙子是站在修道巔峰上的存在。
“或許他接近你就是為了打聽我進蜀山之前的情況吧，”
有了這條訊息，蘇幕更加確定葛洪玄和逍遙派之間存在關系。
畢竟在他進蜀山之前，原主并沒有什么仇人，唯有在逍遙派的經歷讓人生疑。
會調查這件事的蘇幕只能想到兩個方向。
一是蜀山，二是莊安策。
蜀山在收他入門時會調查一次，在進入神律峰時會調查一次。
如今他已是神律峰主真傳，說明蜀山并沒有因為蘇幕去過逍遙派就有更多的懷疑。
那么就只剩下莊安策一人。
想到這些。
蘇幕便更加不明白兩件事。
羅什，為什么要救莊安策？
莫千與在自在山中看見和莊安策交流的疑似西林弟子之人是誰？
莊安策還會魔宗的功法。
此人的交際范圍，也太過廣闊了些。
尤其是羅什，那人很可能是神隱族啊。
“好了，現在該我問你了，”
檀如蘇品著酒，道：“你們在歸墟邊緣中看見了饕餮，饕餮提到了東王公，是嗎？”
她一直在尋找神明的蹤跡，那怕已經問過莫千與，但她還是要再問一遍蘇幕。
“那只饕餮，很奇怪，”蘇幕當然不可能忘記檀如蘇的事情，從歸墟邊緣出來后，他從側面問過饕餮關于神界的事。
“怎么個奇怪法？”
“他并不知道神界已經消失，而且他根本不認識王夷木。”
聞言，檀如蘇微怔，“怎么可能，即便王夷木比不上東王公，身為古之木神的他也是極有名的啊？”
“他不止不認識王夷木，他連神農都不知道，”
現在說起，蘇幕也不禁想起饕餮在聽見這些名字后的一臉懵逼，道：“在他的認知中，神界只有東王公，女媧娘娘，燭九陰，西王母和創造饕餮一族的幽嗣。”
蘇幕之后就這四位神明做過推測。
饕餮在歸墟邊緣，顯然是受東王公指派，他對東王公很畏懼。
女媧娘娘是賦予饕餮一族真正生命的神，不可能不知道。
燭九陰地位超然，乃神戰后的洪荒之主，也不可能不知道。
西王母和東王公相互對應，再有蘇幕說出可以幫請西王母在東王公面前說情的時候，饕餮很愿意相信西王母能夠辦到，很可能歸墟邊緣也有西王母的一份。
最后的幽嗣，乃是饕餮他爹，自然知曉。
“所以通過這五位，你推測出了什么？”檀如蘇饒有趣味的看著蘇幕。
蘇幕攤開手，道：“一百塊極品靈石，我告訴你。”
“你...”
檀如蘇憤憤道：“算你狠，說吧！”
凈賺九十九，美滋滋。
蘇幕快樂收起靈石，道：“我們在饕餮的身體里看見了類似偃甲般的內部結構，這說明從某種層面上說，饕餮并不算完整意義上的生命，正如若水娘娘所說，饕餮本身就是一件失敗品。”
“然后呢？”
蘇幕挑眉道：“失敗品嘛，出點故障很正常，我推測他多半是失憶了。”
檀如蘇怒氣值明顯暴漲。
蘇幕一溜煙已跑得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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