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人在背后傳播。
姜亦依開始想，究竟是誰？
是師爺嗎？
除卻師爺之外，好似也沒有其他人有必要。
縣令對夙滄墨的恭敬不似作假，他也沒有必要得罪夙滄墨，除非是不想在這位子上坐了。
但是師爺又是為什么呢？
說來，他們與師爺見的第一面，師爺好似就很針對他們，為什么？
姜亦依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沉思被百姓們認為是沉默，大娘更是覺得她方才說的話讓姜亦依心虛了。
“大家伙兒看啊，這人果然是被我說中了！”大娘素來好面子，當即便招呼著百姓們，“看來這個人就是兇手沒錯了，不然她又怎么會被我說的啞口無言？”
大娘高昂的聲音將姜亦依的思緒撈了回來，恰好聽見大娘的后半句話。
姜亦依唇角狠狠一抽，始終不明白這位大娘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她方才只是在想事情，怎么放在這個大娘的眼里，就是心虛？
偏偏周遭的百姓們還真的被大娘說動，更加堅信姜亦依就是兇手。
“我們將這兩人壓入衙門，讓縣令大人處決他們！”
“沒錯，不能讓這種人繼續留在我們縣城。”
“他們剛來這里，就發生了這么嚴重的命案，不是他們干的又能是誰？”
“對啊，必須要把他們打入大牢，執行死刑，否則咱們縣城還能平靜下來嗎？”
經由兩個人引導，百姓們愈發的義憤填膺，紛紛朝著姜亦依與夙滄墨逼近。
那兩個衙役好不容易擠到百姓們的面前，看到的就是夙滄墨拔刀欲要對百姓們動手，那周身的殺意與煞氣極重，竟然連他們都被驚到了。
百姓們更是被夙滄墨嚇得后退兩步，方才吵吵嚷嚷的聲音也逐漸降低。
隱藏在人群中的幾個人覺得事態不對勁，隔著遙遙的人群對視一眼，再度揚聲說道：“他們太猖狂了，被我們堵在衙門外，都敢拔刀相向，將我們置于何地？將衙門置于何地！”
一句話將所有百姓的怒意調動起來，那兩個衙役更是頭皮發麻，怒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卻不知道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在攪局？這意思不就是逼著衙門和他們統一戰線，一起對付兩位大人嗎？
兩個衙役誰也不敢回頭看夙滄墨，方才已經將他們嚇到了。
不知道是誰先扔了個東西過來，兩個衙役驚了一下，下意識往旁邊躲去。
這樣一來，夙滄墨與姜亦依便被露了出來，姜亦依倒是還好，被夙滄墨擋在身后，那東西直直地沖著夙滄墨的臉砸去。
“小心！”姜亦依瞳孔微縮，出聲提醒夙滄墨。
倒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是一個臭雞蛋，被砸中不會受傷，卻會熏得人嘔出來。
夙滄墨雙眸微微瞇起，抬劍利落地將那臭雞蛋斬成兩半。
隨著被瓜分成兩半的臭雞蛋落地，一股惡臭傳來。
在此之后，還有各式各樣的東西砸來，都是隨著那臭雞蛋砸出來的，都被夙滄墨輕松地攔住。
此時見了夙滄墨不俗的劍法，沒有人敢再隨意亂砸東西。
夙滄墨的劍上沾上了惡臭的雞蛋液，還有菜葉。
姜亦依知曉夙滄墨有多么寶貝他的這把劍，此時她就在夙滄墨的身后，能夠感覺得出來夙滄墨心中的怒氣。
他垂著手臂，劍尖抵在地面，隨著他往前走，劍尖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即使地上已經覆了一層雪，依舊能夠看出些許的火星子。
百姓們被夙滄墨的氣勢嚇到，隨著夙滄墨的靠近，百姓們紛紛向后退去。
一時間，場面似乎逆轉了一般，夙滄墨以一人之力將百姓們嚇退。
“你……你想做什么？”大娘慢了一步，腳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便看見距離她已然不遠的那把劍，嚇得她頓時打了個寒顫，抬手顫抖著指向夙滄墨，“我告訴你，這里可是衙門，你……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大娘快速向后面退去，一個不注意便滑倒在地。
重重的一道聲響傳來，在場的人好似都感覺到了疼痛。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大娘一時間甚至都站不起來，她眼睜睜地看著夙滄墨面無表情地朝她逼近，嚇得臉部的肌肉都不受控制。
余光掃到同樣呆滯著的那兩個衙役，大娘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邊倒吸著涼氣往后面挪，一邊高聲喊道，“兩位官爺，救命啊！”
“這人要在你們面前殺人了，快來救救我啊！”
“殺人了！救命啊！”
大娘一個勁兒地高呼，那兩個衙役倒是緩過神來，卻互看一眼，誰也不敢上前。
畢竟，沒有幾個人敢面對這副模樣的夙滄墨。
“殺……”大娘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似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說不出話來。
夙滄墨的劍尖就抵在大娘的面前，只差著一指的距離，就要戳到大娘的眼睛。
大娘被嚇得動也不敢動，右半張臉不受控制地抽搐。
不只是大娘，就連那些已經退了一段距離的百姓們都被這一幕嚇到。
有些人本是想向兩個衙役施壓，讓他們將姜亦依與夙滄墨制住，此時嘴唇微張，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方才說什么？”夙滄墨居高臨下地看著大娘，手腕微動，劍尖便愈發地逼近大娘，“方才周圍太吵，我什么都沒聽見，你重復一次？”
“我……我……”大娘的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龐淌下。
“嗯？”夙滄墨雙眸微微瞇起，冷嗤一聲，“你在害怕什么？我的劍長著眼睛，不會傷到你的。”
姜亦依聽得眼尾微抽，這人還真是會嚇人。
瞧瞧那位大娘都被他嚇得眼淚鼻涕糊滿一臉了。
姜亦依的視線在面露驚恐的百姓們身上掠過，上前制止夙滄墨，“行了，就這樣吧，別鬧得太過，到時候對我們也沒有好處。”
夙滄墨瞥了姜亦依一眼，面色肉眼可見地比之方才柔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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