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可有被傷到？”語氣柔和的簡直不像是持劍對著大娘的人。
姜亦依無奈搖頭：“方才你都給擋著了，我沒事。”
盡管姜亦依已經說了沒事，夙滄墨卻還是打量了姜亦依一番，這才放心。
在此期間，那對著大娘的長劍未曾動搖過一瞬。
距離夙滄墨最近的大娘總算是明白了她究竟惹到了什么人，她分明就是想湊個熱鬧，為什么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般想著，大娘的淚水更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兩位公子，方才是我不識抬舉，是我在瞎說，求兩位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吧。”大娘總算是承受不住，痛哭流涕地求饒。
姜亦依詫異地看向大娘，倒是沒有想到大娘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別和他們浪費時間了。”姜亦依伸手想要攔住夙滄墨提著劍的那只手，卻又擔心會將劍尖送到大娘的眼中，只得頓在半空中。
夙滄墨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掃過，眸中含著威脅。
被夙滄墨視線掃到的人，紛紛都縮著脖子裝鵪鶉。
若是面對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定然會一個勁兒地討伐，但是此時面對的是如此強勢的夙滄墨，誰還敢繼續說話？
莫說說話，就連看夙滄墨一眼，他們都覺得恐懼。
這就是人們心中的恃強凌弱。
夙滄墨收起劍的那一瞬間，大娘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往遠處逃去，甚至連她方才挎著的籃子都沒有帶。
百姓們也一哄而散，好似方才的事情并未發生過一般。
直到此時，兩個衙役才遲疑著上前，“兩位大人恕罪，方才的事情，是小的們沒有處理妥當。”
“沒事，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姜亦依微微搖頭，看出他們兩人的不自在，放他們離開。
夙滄墨的面色雖是好了些許，但姜亦依還是能夠察覺到夙滄墨渾身散發的不悅。
“你還在生氣嗎？”姜亦依與夙滄墨并肩而行，她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詢問。
“沒有。”夙滄墨睨了姜亦依一眼，輕嘆一口氣，“方才本是可以給他們一個教訓。”
有些人就應該吃一次虧，才能知道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由著他們的。
“那也不應該是你親自動手，若是有朝一日.你的身份暴露，這事兒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利。”姜亦依無奈地撇嘴。
“我的名聲？”夙滄墨詫異地看了姜亦依一眼，淡聲道，“總歸已經被傳成暴君，暴君應當做什么？對于暴君而言，殺人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嗎？”
姜亦依唇角微抽，心中無語，“你如果真的是暴君的話，方才在我沒有勸你之前，那大娘已經死在你的劍下了。”
所以說，流言是很可怕的。
先前未曾與夙滄墨相處之前，她也以為夙滄墨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后來相處的時間長了，她才知道夙滄墨并不是隨意逮著一個人就殺，他殺人也是有理由的。
那些被夙滄墨斬首的官員，要不就是犯了死罪，要不就是和那些老臣有關系。
除此之外，夙滄墨好似真的沒有殺過無辜的人。
“原來，我在你的心中，竟然是這么好的人？”夙滄墨的心情愉悅了很多，俯身微微靠近姜亦依。
“說你不是暴君，就代表你人很好？”姜亦依后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注意到夙滄墨眸中揶揄的笑，輕哼出聲，轉移話題，“趕緊處理一下你的劍，不然回去就要生銹了。”
“……”
另一邊，人群一哄而散之后，有幾人從不同的方向匯聚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的愁意。
“這可怎么辦？沒法交代啊！”一人站在原地來回跺腳，搓著雙手取暖。
“能怎么辦？實話實說吧。”另一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到那兩個人居然那么難搞，早知道當初就不接這差事了！”
站在巷口的那人不耐煩地回頭看向嘀嘀咕咕的兩個人，語氣極差：“別在這兒磨蹭了，早死早超生，趕緊將情況反饋回去，之后該怎么地怎么地。”
那兩人互看一眼，誰也不敢耽擱，急匆匆地往巷子口跑去。
三人從巷子口出來之后便分道揚鑣，先前站在巷口的那個人煩躁地敲響一處人家的房門。
開門的人正是師爺。
“這么快？”師爺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整個人擋在院門處，不打算讓那人進來，“怎么說？”
聞言，那人氣不打一處來，沖著師爺便怒斥：“師爺，你這也太不厚道了，昨日說的時候，也沒有告訴我們那兩個人不好對付啊？”
被一個二流子訓斥，師爺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卻礙于先前交代的事情沒有發火，反倒是按捺著不耐煩詢問：“怎么回事？你們沒有辦妥？”
“你讓傳的事情倒是辦妥了，現在有不少的人知道他們兩個就是殺人兇手。”那人的語速很快，面上盡顯不耐，“但是你讓我們想辦法給他們兩個教訓，這事兒沒有辦妥。”
師爺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滿，說出的話更是絲毫不留情面，“這么一點小事都辦不妥，那之后的二十兩銀子也別想要了。”
說完，師爺就打算將門關上。
聽到沒有銀子拿，那人當即瞪著一雙眼，仗著自己的力氣大，狠狠地將門推開。
師爺一時不察，被那人的力道帶的往后面退了好幾步，還是借助墻壁，才總算是穩住了身子。
“放肆，你這是想對我動手？”師爺心中的怒氣被勾起，指著那人的鼻子罵，“讓你辦點小事都辦不好，現在倒是敢對我動手，你還想不想在這個縣城待著？”
那人正在氣頭上，被師爺這么一威脅，那暴脾氣更是控制不住，抓著師爺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辛辛苦苦幫你辦事，你不提前告訴老子那兩人不好對付就算了，還不打算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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