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已然一臉麻木，只能聽見自家陛下溫柔的聲音，身上險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待馬車內總算是消停下來之后，暗衛才出聲：“陛下，后頭有人跟著，還是方才的那些人。”
夙滄墨好不容易將姜亦依的情緒安撫好，就再次聽到了這話，眸中劃過一絲厭煩，聲音也冷淡許多：“速度加快，將他們甩掉。”
從鎮子出來，前往京城的路只有一條，倒是也不能說是那些人跟著他們，但是心中難免膈應得慌。
姜亦依只是淡淡地瞧了夙滄墨一眼，便一言不發地靠在了車廂壁上，時不時地幫姜小淵攏一攏衣裳。
“陛下，怕是不大容易。”暗衛微微抿唇，如實解釋，“現在地上開始結冰，若是速度太快，很容易翻車。”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就只能保持這個態度。
也就意味著，他們注定要被后面那些人跟一路。
不說之后的路，起碼這一條路上，他們是無法甩開后面的那群人了。
夙滄墨的眉頭隆起，心中生出些許的殺意。
“沒有必要。”姜亦依抬眸看向夙滄墨，“待地上的冰消了之后，將他們甩開就是，那些人還有用。”
特別是那個女子，說不定會知道關于那場選秀的內情，甚至還知道操控著一切的人是誰也說不定。
所以，最好還是將這人留著比較合適。
只要一路上不必與那些人交談就是。
夙滄墨長舒一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面上甚是無奈。
既然姜亦依都這么說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動手。
她說的沒錯，那個女子的身份不簡單，起碼在這次選秀中，擔任了一個不簡單的角色。
他還從未聽說過，有參加的選秀的人竟然是需要自己前往京城的。
一般來說，各地參加選秀的人都是由官府一同送至京城，也免得這些人遇上危險。
這女子……無論從哪一處看，都很怪異。
馬車忽的咯噔一下，似是車轱轆撞到了什么，姜亦依眼疾手快地將姜小淵攬住，整個人卻撞入了夙滄墨的懷中。
“陛下，方才的地形顛簸，屬下沒來得及降低速度。”外頭傳來暗衛帶著擔憂的聲音。
夙滄墨將一大一小擁入懷中，倒是沒有出事，聞言只是隨口應了一聲：“接下來的路上小心點。”
“是，屬下遵命。”隨著這句話落下，外頭沒有了聲音。
被這么一打岔，姜亦依的腦中似是鉆入了什么東西，她看著夙滄墨動作笨拙地將姜小淵安頓在一旁，兀自出聲詢問：“你是不是派人去打探那女子的身份了？”
這是姜亦依忽然之間想到的事情，她忽的意識到，以夙滄墨的性子，肯定在許久之前就已經對女子的身份產生了疑惑，大抵就是在女子提起選秀一事的時候，所以他極有可能已經派人去調查那女子了。
夙滄墨將姜小淵安頓好，方才起身看向姜亦依，沒有否認，“確實如此，不過塢城距離這里有一段距離，我的人離開已經有一陣兒了，若是快的話，這幾天就能回來，慢的話，就不一定了。”
果然如此！
姜亦依默默地點了點頭，并未多言。
一切都等到得到了女子的身份信息之后再說吧。
接連兩日，女子那一行人都跟隨在姜亦依等人的后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因著女子也沒有不識相地來找他們，姜亦依和夙滄墨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和女子計較。
第三日夜里，他們尋了一處平坦的地兒休息。
這幾日的天氣愈發的冷了，除卻不得已，姜亦依幾人都是待在馬車內，將簾子和車帷都捂得嚴嚴實實。
夜半三更，外頭忽的傳來細微的動靜，姜亦依慢夙滄墨一步睜開雙眼。
“吵醒你了？”夙滄墨的嗓音帶著幾分喑啞，眉目舒展，“我出去看看，你在這兒等著。”
“是你的人？”姜亦依攏緊斗篷。
夙滄墨微微頷首，“應當是調查那女子的人回來了，我出去瞧瞧。”
“好。”姜亦依的眼底恢復了清明，指了指夙滄墨快要散開的斗篷帶子，“將帶子系好，莫要著涼。”
夙滄墨唇角彎起，輕應一聲，便動作迅速地下了馬車。
姜亦依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然沒有了睡意，單手托著下巴，等待著夙滄墨回來。
他的速度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回來。
比起馬車內，外面冷得很，夙滄墨進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帶上了一層寒意。
“如何？”姜亦依直起身子，眸光微亮。
“她的身份確實有問題。”夙滄墨也不賣關子，坐下之后，便告知姜亦依，“那女子是塢城無垢山莊的大小姐，那無垢山莊在塢城一帶極有權勢，做的便是武器這方面的生意。”
難怪，先前她便注意到，那個女子身上的長鞭品質極好，既然她是無垢山莊的大小姐，那有這么一條鞭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無垢山莊的莊主是那女子的爺爺，除卻莊主之外，她還有一個哥哥，因為父母早逝的，她的哥哥對她極近寵愛，幾乎是要什么就給什么，也不難理解那女子為何會成長為如此模樣。”夙滄墨始終面色平淡。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么又要進宮選妃？”姜亦依對此甚是不解，“就算她自己不明白，她的爺爺和哥哥總該知道，皇宮并不是個好地方，更何況是她那么刁蠻的性子，刁蠻卻又無腦，這種人若是進了宮，怕是連一旬都活不下來。”
夙滄墨深深地看了姜亦依一眼，意味不明的說道：“你似乎很懂？”
姜亦依眼皮微掀，輕哼出聲：“自然，有你這么一個不解風情的皇帝在，那女子說不定連一日都捱不過。”
單看那女子先前說的那些話，若是真的敢在夙滄墨的面前吹枕邊風，那她真的是當場就會被夙滄墨拉下去砍了。
“不解風情？”夙滄墨扯了扯唇角，目光幽幽，“我解不解風情，難道你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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