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布大咧咧用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打手勢讓同事們放心離開。
卡車繼續向前行駛,離開莊園,碾過那輛道奇拉菲留下的車轍印。
仿佛一切從不存在。
陸長安興奮的說:“終于有機會把上次的游戲打完了!”
陸小暖唇瓣淡抿,突然拽上格里布的手腕:“先把你的傷給處理好再說。”
猶如責怪他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她帶人離開釀酒工坊。
“你倆等等我啊!”陸長安也在屁股后亦步亦趨,不由揚起一股遭人忽視的失落。
夏時韻看出陸小暖已經卸下心防,全然沒有了先前對格里布的種種偏見。
“小暖對人還挺關懷。”
畢竟波濤洶涌的大海上男孩不顧一切救了她,發生轉變不足為奇。
“這個孩子很聰明。”陸妄承沉眸片刻,作出評價。
夏時韻覺得這話挺耐人尋味的。
像是夸人,但不是夸熱情勇敢,也不是夸團結友善。
聰明這個詞兒......
就比較微妙。
仔細想想,從莫名其妙在酒店遇上這個孩子,到無意間窺破他狼藉一片的生活,然后是見識他奮不顧身救人的一面,再到如今橫跨幾十公里又一次偶然遇到,巧合確實太多。
但又似乎每件都合乎常理,有著能夠說通的理由。
其實斯里蘭卡就這么大個島,人口不多,與誰相遇再相遇,都不足為奇。
“讓孩子們自己處理吧。”
就算格里布真藏了一些小心機,他們兩個大人插手也是不合適。
目前為止只看到這個男孩用盡了辦法想要賺錢,想改變窮苦命運的念頭十分強烈,這實在不好讓人評斷什么。
夏時韻拉著陸妄承,順手把兩個孩子沒釀完的putao酒給制作完成,在瓶身貼上標簽,寫上putao品種、時間以及釀造者的姓名,讓專人存放酒窖里。
到能喝的時候,莊園自然會寄給他們。
“紅姐的事要怎么處理?”
完成這一切,夏時韻不安的心緒慢慢沉靜下來,更能理智思考。
很奇怪不是嗎?
如果夏紅的目標是他們,為什么不將自己的行蹤藏匿好,反而暴露在他們面前。
而且既然查了,就該知道他們一家原定今天回國,就剩這么點兒時間了,就算不安好心又能做什么,實在疑點重重。
“靜觀其變。”
陸妄承看出夏時韻很苦惱的樣子,揉了揉她后腦勺。
“留下是為了誘敵深入,等她出招我們再接招,如果她什么動作都沒有,就當延長了假期。”他哄她:“我陪你去做永生花。”
夏時韻“嗯”了一聲:“我倒也不是怕她,只是心煩意亂。”
就覺得羅生門好像注定成為她一生的陰影,這個噩夢永遠也擺脫不掉。
“當我開心的時候,或者在我感受幸福的時刻,突然發生某種意外,我會無比介懷。”
她深感疲憊的嘆了口氣,“妄承哥哥,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
她不過是跟陸妄承訴苦,沒有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