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陳剛察覺到了這一點，蓮花水師一眾將士也明白了這一點。
一個是剛剛接觸紅衣大炮的新手。
一個則是訓練了不知多久的老油條，兩者完全不是級別。
又不是在陸地，若是不怕死的話，興許還可以靠人命去填，但是在這海上，想用命填都辦不到。
不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陳剛心思如電，而后眸光一橫，道：“直接沖上去，撞毀他們。”
在陸地上可以沖鋒，紅衣大炮在強大，也不可能全域覆蓋，總有漏網之魚。
海上難度雖然大，但也并非沒有可能。
自己這邊戰船數量遠超對方，只要近身沖擊，未必沒有機會。
至于戰船的損失，這一刻，他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拿下播州號，拿下那個人，那么再大的損失都是值得的，否則之前的損失，以及之后將面對的一切，都是蓮花水師無法承受的。
所以這一刻，陳剛已然破釜沉舟。
而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船只，瞬間向著這邊沖來。
且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播州號。
“干他娘的！竟然不知死的沖上來，干掉他們！”
楊明禮見狀大聲喝道，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懼色，反而露出興奮神色。
顏剛在一旁則是看的心驚肉跳，口中擔憂道：“姑爺，他們這是孤注一擲了，想借助戰船本身沖擊播州號。”
在這樣的情況，對面的準頭不足，而自己這邊，卻一打一個準。
擺在對面的選擇已經不多，只有兩條路。
一，就是逃離，只有逃的遠遠的，才能勉強被動挨打。
二，就是做最后的沖擊，近身，只有這樣，才有一絲機會。
眼下的情況已經很明顯，對方選擇了第二條路，孤注一擲，誓要拿下播州號。
這個選擇很正常，畢竟自己這邊戰船數量不夠，讓對面看到了希望，而且不這么做，便無法支援瀛洲，這是對面無法承受的。
不得不說，看著來勢洶洶的蓮花水師艦隊，顏剛有些擔心。
畢竟姑爺的安危高于一切。
其實大才子內心也很慌。
但是表面還是穩得住。
開玩笑，當著這么多將士的面，必須穩住。
更何況，大才子也早就不是當初的文弱書生了，先后數次上戰場，算是經驗豐富，且西南戰船遠非蓮花水師戰船能比。
播州號更是專程來迎接他的，是西南水師精銳中的精銳。
看將士們的狀態就很清楚了。
所以大才子相對淡定，也沒有接過指揮權，任由楊明禮等人發揮。
顏剛顯然沒有他那么淡定，不時提醒楊明禮等人，楊明禮看似有些不過癮，看他的樣子，有點想正面扛的樣子，但鑒于妹夫的安全，很快下令且戰且退，始終與蓮花水師保持一定的距離。
播州號的強大優勢，這一刻體現無疑，航行速度根本不是蓮花水師的老式戰船能比，想追都追不上。
而在航行的同時，紅衣大炮自然不會停止。
一聲聲恐懼的巨響傳來，越來越多的船只被擊中，無數呼救聲慘嚎聲遍布。
陳剛也很快意識到了雙方戰船的差距，怎么追都追不上，對面看似還有意等待，自己這邊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一眾將領都慌了，有人道：“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船只很可能損毀殆盡。”
“不錯！將士們剛剛接觸紅衣大炮，根本無法精準打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是一面倒的碾壓。
盡管雙方兵力懸殊巨大，但紅衣大炮的數量相當，紅衣大炮的數量相當戰力也就差不多，人數在這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一個訓練有素，一個從未接觸過，且戰船也領先于這邊，結果可想而知，打不中還追不上，對面的靈活多變，讓他們的紅衣大炮，完全成了一堆笨重的廢鐵，無用武之地。
“將軍，撤吧！”
一眾將領都看向了陳剛。
陳剛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卻沒有任何辦法。
眼下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撤退，關鍵是怎么退，直接沖出去，趕往瀛洲還是退回望江。
蓮花水師這么多船只，沖出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有可能會損失一些。
然而已經損失這么多了，再多損失一些，也沒什么了。
可問題的關鍵并非損失，而是沖出去之后能做什么，就目前的戰況來看，就算沖出去趕往瀛洲，也無法支援。
開玩笑，就眼前四艘戰艦都無法擊退，真遇上西南水師的主力，那不就是妥妥的送菜嘛。
到那時，蓮花水師真有可能全軍覆沒。
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相反，退回望江就不一樣了，目前沿海區域都掌控在自己人手中。
陳剛沒有過多猶豫，當即一聲令下，“全軍撤退！”
只不過他眼中滿是不甘。
或許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強大的蓮花水師，這一次會敗的如此慘烈，連敵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還在后面，隨著無數船只退往望江，對面的非但沒有放棄，反而乘勝追擊，四艘戰艦，十六門紅衣大炮肆意轟炸。
而在這恐怖的轟炸之下，一眾將士都慌了，無數船只爭先恐后地涌去，整個場面一片混亂，越靠近望江口越是如此，無數船只扎堆，顯得格外擁擠，甚至發生了碰撞事件。
可遠處的紅衣大炮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枚枚炮彈落下，在這擁擠的出海口，真就不用瞄準了，隨便落下都能擊中目標。
且因為擁擠想要逃離都變得極為困難。
戰火蔓延，無數戰船燃起了熊熊烈火，整個出海口都被火海吞噬。
各種慘嚎聲撕心裂肺。
無數戰船被毀，無數將士被轟殺，或墜入海中，成功逃入望江的戰船少之又少。
陳剛意識到不對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只能氣得暴跳如雷，牙齒咯咯響。
然而，這并不能改變什么，戰火依舊在蔓延，偌大的出海口徹底被火海吞噬，無數戰船沉沒，只有零星的一些戰船僥幸逃入望江，如喪家之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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