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寫給你的全糖詩 > 第7章 學習
  柏弈然:“……”

  坐立不安大抵就是形容他現在這種感覺。

  明明上課看見老師走進來就開始困得打哈切,眼皮墜了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可偏偏現在大腦裏麵清醒的好像在翻滾的巖漿上蹦迪,清醒的感受著逐漸升溫的灼熱感,別說睡覺了,趴著都快趴不住了。

  柏弈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要睡覺。

  他怎麼就伸手了啊啊啊啊!

  睡得迷迷糊糊看周圍環境在教室,身邊還坐著虞書年,便下意識就以為在做夢。

  腦子一熱就摸了一把。

  重新趴回桌子上才漸漸反應過來不對勁。

  但已經為時已晚。

  柏弈然第一次感覺原來大課間的時間這麼漫長。

  十五分鍾整的大課間好像還沒過去一半,卻像是走了幾輩子,墓誌銘他都想好了。

  “那個,嗯……”柏弈然睜開眼睛,神情仍有些不太自然,強壓下‘撲通撲通’的快要躍出喉嚨的心跳,佯裝鎮定的打個哈切,“你什麼時候來的?”

  虞書年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時間,“你摸我頭的前三十秒吧。”

  柏弈然:“……”

  轟!

  絕、殺!

  一句話,直接鎖喉。

  艱難堆砌起的若無其事在頃刻之間轟然倒塌。

  虞書年隻是逗他一下,結果看他臉上霎時間充血,到領口處紅透一片,要是情緒能凝實,隻怕這個時候柏弈然的頭頂已經開始冒煙了。

  沒想到柏弈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抿了下唇,試圖壓下上揚的嘴角,卻怎麼也藏不住眼底細碎的笑意,他輕笑一聲說:“我有本題集好像拿錯了,給你發消息沒回,我就想著過來拿一下。”

  柏弈然反應遲緩的‘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息屏界麵就顯示有新消息,“上自習沒看手機。”

  虞書年點點頭表示理解,把摞在裏麵的題集拿出來,問道:“你剛才……”

  “咳咳!”不等虞書年把後麵的話問出來,柏弈然自己就能把後麵的半句補齊,給自己嗆了個半死,磕磕巴巴地解釋說:“剛才、我剛才睡迷糊了,還以為在做夢呢。”

  他撓了撓頭,絞盡腦汁的想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還想呢,你怎麼跑七班跟我當同桌來了,摸一把試試真假,沒想到……咳。”

  虞書年挑了下眉,並沒有追問他蹩腳的理由,而是順著他的話說:“下次換你去一班跟我當同桌。”

  柏弈然有心無力,“可能不行,你們班主任不讓其他班的學生去你們班。”

  “那就考進去。”虞書年認真幫他分析說:“分班考試一學期一考,你在下次分班考之前把成績提到六百以上,進一班還是很輕鬆的。”

  柏弈然思緒停頓:“???”

  還行,差不太多,再提三百多分就夠。

  “唉……真那麼輕鬆就好了。”來自學渣的歎息。

  柏弈然想,可能學霸對分數都不太敏感,於是試探性的詢問:“你知道我現在多少分嗎?”

  “可以拋開基礎不談,幾個月提分很簡單。”虞書年大課間沒剩多久,便起身說:“你想提升成績的話,我回去給你寫份計劃書,你可以參考著做。”

  “可我……”柏弈然想說自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想要拒絕,但是想到虞書年給他寫計劃書,他又遲疑了一下,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虞書年已經走了。

  看了眼門口,柏弈然緩慢地向後靠去,陷在椅背裏,摸摸心口處,心境依舊沒有平複,還是‘砰砰’撞擊著掌心。

  他指尖微蜷,指腹輕觸,好像還餘留著剛才摸頭的發絲反饋的柔軟的觸感。

  柏弈然吐了口氣,單手撐著下顎,以手覆住半邊臉頰,薄唇微抿,心跳沒有因為虞書年的離開而漸漸平複,反而蓬勃跳動的更快了。

  樊天羽拎了一袋子冰水從樓下小賣店跑回來,剛到門口就迎麵撞上虞書年出來,他楞了一下,然後扭頭就走,“不好意思走錯班了。”

  然後又反應過來自己爬了五樓啊,看了眼門牌,確認自己沒走錯,撓頭瞅著虞書年下樓的背影,“學霸怎麼來咱們班了?”

  他說著話,把水放下,“誒柏哥,你看見沒……臥槽?!你臉怎麼這麼紅?”

  樊天羽縮了下脖子,錯愕的看著柏弈然,“柏哥你要自燃啦?!”

  柏弈然:“……”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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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書年決定做什麼事,向來不會耽擱拖延,下午自習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把計劃寫了出來。

  還考慮到柏弈然是體育生,給他留出了練體育的時間。

  三張紙寫了正反兩麵。

  班長抱著厚厚一摞卷子從辦公室回來,進門便喊道:“虞書年!老魚找你!讓你現在就過去呢。”

  “好。”

  主任辦公室和任課老師辦公室在隔壁。

  因為經常參加省裏市裏的各種競賽,虞書年去主任辦公室的次數比老師辦公室還多,也算是熟門熟路。

  到了辦公室門前,虞書年敲門的手剛抬起來,就聽見裏麵傳出柏弈然的聲音,“……誒呦,我都說了就我自己,打他們還要幾個人啊?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主任的話音不太清晰,但能聽見重物落在桌子上的悶響。

  隨後便又是柏弈然帶笑的聲音,“那也是王遠新先欺負人的,考試都各寫各的,他非得要人家傳答案,不給還揚言要打,我看不過去才打他的。”

  “他就是做的再不對,也不是你聚眾鬥毆的理由!你還是個學生呢,遇到事不會告老師啊?”主任拔高了聲調,門外也能聽見尖銳的尾音,“你就在那站著,什麼時候想起跟你一起打架那個人是誰再回去。”

  柏弈然咬死就是不說:“嘖,真沒有,那是我朋友,在旁邊湊熱鬧看一眼就讓您老給逮住了。他真沒動手。”

  主任氣到拍桌,震著桌上水杯裏的水都在晃,“沒動手也不行!都得給我寫檢討,扣學分,全校通報批評!還沒動手,騙鬼呢你!跟你一起去學校後門堵人,就站那看著當氣氛組啊?你拿我當傻子嗎?”

  柏弈然無奈歎氣,怎麼說實話主任都不信呢。

  他這一歎氣,主任更生氣了:“去去去,邊站著去。”

  虞書年在這個時候敲門,喊了聲報告,把門打開個小縫,“餘老師。”

  餘年板著怒氣衝衝的臉上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笑模樣,“虞同學來了,外麵熱吧,老師這開著空調,快進來涼快涼快。”

  柏弈然在邊上看著撇了撇嘴,變臉大師。

  虞書年反手把門帶上,“班長說您找我。”

  “嗯,對。”餘年從桌上抽了兩份文件,“你媽跟我說了你想放棄保送名額的事,決定了是嗎?不改了?”

  虞書年點頭,“決定了,我想自己考。”

  在這種大事上,餘年肯定不會幹涉學生的想法,更何況學生還是跟家長商量過的,“行,其實以你的成績,自己考要比保送的選擇更多,老師支持你……把這兩份同意書看一看,沒什麼問題就直接簽了就行。”

  上麵的內容和上輩子簽的那份一模一樣,饒是如此,虞書年還是仔細看過後才簽下名字。

  柏弈然站在牆角扣牆皮,見那邊安安靜靜的,“主任您忙,要不我先回去。”

  餘年吹胡子瞪眼的:“站那!想回去啊?行,說吧,你同夥是誰?”

  柏弈然鼻音哼哼幾聲,含含糊糊的聲音聽著都費勁,別說猜出名字了。

  虞書年沒有猶豫,開口便應了同夥這身份:“是我。”

  “嗯?嗯!哼哼……咳咳呃、咳咳!”

  “你噎著了你?什麼動靜這是。”餘年揉了揉耳朵,被柏弈然這麼一打岔,都沒聽清,“小虞你剛才說什麼?是你什麼?”

  “我說他同夥是……”

  “咳咳!”柏弈然擱那清咳,嗆的嗓子都疼了。

  幾次都沒聽清虞書年的話,餘年的耐心歸零,張嘴剛要喊,恰逢手機響了起來,一手接電話一手指著門口,“柏弈然!你給我出去!”

  開門之前,柏弈然衝著虞書年使了個眼神,勾了勾嘴角。

  餘年捂著手機聽筒,示意虞書年把東西放桌上,然後扭頭去接電話,“喂?那批教輔材料……”

  虞書年話還沒說,門外麵的柏弈然在門上那小窗口裏朝他比劃手勢。

  他看了一眼餘主任,隻能先放下文件出去。

  虞書年:“你怎麼還在這站著?不怕一會主任打完電話又揪你去罰站。”

  “罰站就罰站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別告訴老魚你那天也在。”柏弈然拉著虞書年的手臂把人帶的遠離主任辦公室,“要扣學分的。”

  虞書年任由他領著跟著走,“我知道,我剛才在外麵聽見你們說了。”

  “聽見了你還自投羅網?”柏弈然不讚同道:“扣學分再記個過,你獎學金還要不要。”

  虞書年獎學金拿的多了,也不看重這些,“我不介意,我不在乎獎學金。”

  “那也不行,你這麼厲害,檔案肯定特別完美,加個記過算怎麼回事。”柏弈然很介意。

  感覺虞書年還是想去找老魚,柏弈然抬手搭在他肩上,“你說不說都得寫檢討,你不說,咱們就隻用寫一份檢討,你一說,兩份檢討兩份處分,多虧啊是不是?而且你本身就什麼都沒幹,因為這被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罰不是更虧嗎。”

  “聽我的,記過這事我熟,交了檢討以後事就翻篇,我又拿不到獎學金,記過就記了,無所謂。”

  說完以後,柏弈然不放心的叮囑道:“不許去啊,聽到沒有?”

  “嗯……”

  柏弈然:“別遲疑,利落點。”

  “……”虞書年斜睨他一眼,“嗯。”

  學霸肯定是說話算話的,說不去肯定就不去。

  得到肯定的答複以後,柏弈然這才放心,“這就對了。”

  他拍拍虞書年的肩膀,歪頭打趣道:“要是你心裏過意不去的話,要不要考慮幫我寫個檢討?”

  “好。”虞書年問:“多少字?”

  “真幫我寫啊?我開玩笑的。”柏弈然可以說是辦公室的常客,檢討這東西自然也沒少寫,自己都摸索出一套規律來了,寫個幾千字簡簡單單。

  反正交上去主任也不看,寫滿了遞上去就是誠意滿滿。

  沒走幾步,主任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主任邊接電話邊喊:“柏弈然!先別走,過來把你們班卷子拿回去。”

  卷子?

  虞書年想了一下是什麼卷子。

  “來了。”

  柏弈然跑著回了辦公室。

  主任:“次次都是你們班卷子最先判出來。”

  柏弈然沒心沒肺的嘿嘿一笑,“辛苦判卷老師。”

  “去去去。”餘年擺手,也被他給整笑了,“看你真鬧心,記得寫檢討啊,少字可不行。”

  “知道了!”

  把卷子卷成一個筒握著,出來見虞書年還等在那,“等我呢?”

  “嗯。”虞書年是被主任叫出來的,晚點回去也沒事,“什麼卷子?”

  “這次分班考試的。”柏弈然把剛卷好的卷子抖落開給他,“基本上這些就是一個班。”

  又因為每次分班都是這個流程,所以現在的班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大動作。

  頂多就是零星一兩個換班。

  柏弈然他們班是絕對穩定,穩定墊底。

  主任都習慣了。

  虞書年對別人的卷子沒興趣,就單翻了柏弈然一科的答題紙,“你交白卷?”

  這個問題對於虞書年而言普普通通是真心疑惑,對柏弈然而言那就是直擊靈魂。

  柏弈然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沒有,我把會的都寫了。”

  虞書年看著答題紙,完美避開所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以及大題上的‘解由題意得’之外的大片空白,最多的還是老師用紅筆打的叉。

  “……”

  下次選擇題可以試著蒙一下,說不定還能對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