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自尊是可笑卻必須的,他不想成為阻礙安墨如逐夢的理由。
他本該可以和她一起出國,一起追求學業,但父親突然去世的變故改變了這一切。
不想被愛的女孩可憐,不想被拋棄,所以選擇了先放手。
放手后他無時無刻不在后悔。
他只能用卑劣的理由來維持他們之間的聯系。
安墨如的心像是被人掐住一般,一呼吸就疼,忍無可忍道:“所以呢!你就替我們兩個做了決定,你讓我成了一個壞人?”
黎燃看著她,“對不起。”
他可以再維持著高高在上的模樣,要求她贖罪,可這般認錯,承認他做錯了,安墨如無法接受。
這意味著這么多年的隱忍就是個笑話。
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眼淚悄然落下,她胡亂擦了擦,問他,“為什么要和張若若結婚?”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我是被她設計了。”黎燃扣著她肩膀,眼底竟然流露出從未見過的卑微,“你相信我。”
“她長得像我,所以你直接娶了一個替身,也不愿意丟下你的面子去找我,是嗎?”
她的聲音近乎咆哮,“是嗎?”
這樣的質問直抵靈魂,黎燃一時啞言,只能無力垂下手。
“你可真愛我啊。”安墨如冷笑,“你的愛拿得出手嗎?”
那股壓抑已久的憤懣上頭,她推了黎燃一把,“要不是我在原地等你,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羞辱我的機會!”
她一直都愛他,那些偽裝下的托詞從來都是她故意的。
沒有這些,她沒辦法制成自己回頭的信念。
但真正看他回頭了,她突然累了。
心頭爬上一股厭惡,厭惡這所有的一切。
窮盡所有心思,不過為了一個男人回頭,在意他的一舉一動,這于驕傲的她來說是一種自我傷害。
黎燃一言不發,那種被人撕開所有面具,要求看清自己的感覺太痛,他認同卻恨自己。
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他在心頭問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心底的希翼再次燃起,他帶著乞求的目光看她,“原諒我,好嗎?”
悵然失笑,“黎燃,你太自大了。”
“我告訴你,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她起身要走,黎燃拉住她的手,他的聲音都是痛的,“安墨如,給我一次機會。”
“不可能。”
她抽開自己的手,決然出了門。
留黎燃一人在屋內痛徹心扉。
外面的夜風吹得人冷寒。
安墨如給助理打了電話,這才被送回家。
到家沖了澡,給腳踝貼了膏藥,她沒事人一樣吃著冰激凌,心思根本沒在眼前的電視上。
茶幾上的電話響了又響,實在煩了,拿過來一看是老板風溪。
電話那頭風溪揶揄道:“你觸發了黎影帝的什么開關?他居然大庭廣眾之下拉著你離開?”
“沒什么,就是他醋壇子翻了。”
“意思是更進一步了?”
“沒。”安墨如嘆了口氣,“老板,我要出國一段時間,這里的一切我暫時不想管了,現在也沒工作,我不想待這里了。”
風溪立刻聽出不對勁,“怎么了?不是才破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