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民警說:“說說吧,怎么回事,人都跟我們求救了,你剛才還攔在門口,說這里沒什么事,你是心虛,想跟我們警方隱瞞什么嗎?”
“哪能啊警察同,志,她是我的侄女,我們自家人,就是長輩關心小輩,小輩不理解我們長輩,所以發生了一些口角。家庭內部,有點小摩擦,情緒一激動,吵兩句嘴,也是很尋常的事。”沈卿故意往“家庭糾紛”上引導。
兩個民警再次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家庭糾紛,他們確實不好插手。
蘇曼冷眼看著沈卿,“你所謂的家庭糾紛,就是要把我的孩子搶走,我不愿意,還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讓我和孩子滾下樓梯。你所謂的關心我,就是冷眼旁觀,讓我倒在地上這么長時間。”
在民警看不到的地方,沈卿惡狠狠剜了蘇曼一眼。
在沈卿看來,蘇曼現在翅膀真的是硬了。
居然敢這樣反抗。
民警問沈卿:“她說你要搶她孩子,這又是怎么回事?”
沈卿走近民警,擠了擠眉眼:“警察同,志,我這侄女兒,自從生了孩子,就患上了產后抑郁,精神變得高敏、脆弱,一有風吹草動,就覺得天要塌了。我就是來看看孩子,想著把孩子接到我那兒住一段時間,幫她分擔一些壓力,誰知道她就開始情緒激動。這不,就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還怪罪到我頭上。”
兩個民警聽沈卿這么一說,再看向蘇曼,眼神都帶了點狐疑和探究。
沈卿睜著眼說瞎話,簡直不要臉,蘇曼被氣得不輕:“你污蔑我可以,但是你搶孩子是事實,家里有監控可以證明。”
“監控?你拿出來,在哪兒呢?”
“家里的客廳,嬰兒房,都有監控。”
“那就拿出來,讓警察同,志看看吧。”沈卿一點兒不害怕。
蘇曼心里已經微微預感不妙。
看向陳媽,想讓陳媽去調監控。
誰知陳媽唯唯諾諾道:“小姐......監控兩天前,就壞了。”
蘇曼一愣。
她回家之后,就沒有再看過監控,也不知道,監控壞了這回事。
“哎喲,那真是不巧。”沈卿得意地幸災樂禍,“曼曼啊,不是嬸嬸說你,咱們一家人,用得著調監控這么傷和氣嗎?即便調監控,這件事最后還是會定性成家庭糾紛,除了讓別人看我們家的笑話,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她話里,摻雜著濃濃的威脅。
要是說監控沒有被人動過手腳,蘇曼都不相信。
民警調解道:“不管怎么樣,動手就是不對的,既然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這不是意外嘛,誰也不希望發生不好的事。”沈卿打哈哈。
圓滑地應付這種場面,沈卿已經是老油條了。
她說著,就走到樓梯前,要把蘇曼扶起身。
蘇曼很抗拒沈卿的觸碰,抱著豆豆,避開了。她不跟沈卿直接交涉,而是向民警求助:“拜托你們,讓她離開。”
沈卿板起臉,語氣微冷:“曼曼,我可是你的嬸嬸,你確定要這么對我?”
蘇曼面無表情,僵硬地重復:“讓她離開。”
民警勸說沈卿:“這位女士,既然你的侄女情緒不穩定,你作為嬸嬸,也應該體諒她,照顧她的心情,做一個母親不容易。”
“我就是想為她分擔帶孩子的壓力。”沈卿說。
民警:“那也得尊重她個人的意愿,不然也只能適得其反。”
沈卿換了一副態度,“是,你們說得有道理,是我關心則亂了。”
最后,沈卿在民警的敦促下,離開了曼園。
沈卿的車在前頭。
民警的車壓后。
蘇曼身上的痛已經緩了過來,她也跟著出了門,看著他們離開。
不看到沈卿的車完全離開,她不能百分之百地放下心。
兩輛車終于徹底地消失的夜色里,蘇曼卸下防備,正要轉身回屋。
夜色里,倏地又亮起一道車燈。
強光射穿了巷子的黑暗,喚起蘇曼死去的細胞。
蘇曼渾身的戒備再次豎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這道光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