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在她懷里,已經不哭不鬧了,抓著她的發梢把玩,天真無憂,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
蘇曼下意識地繃緊身子,把豆豆抱得牢牢的。
車子經過巷子,卻沒有繼續往里,而是從街頭的巷口徑直駛過。
后座的車窗降落了一半。
一張熟悉的冷峻側顏隨之映入蘇曼的眼簾。
蕭北聲。
六月的天,他身上穿著一件挺闊的黑色皮大衣。
黑亮的皮質,泛著冷光。
高而挺拔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薄唇凜冽緊抿。
明亮的車燈打照在巷子的墻上,映照到他的身上,那一剎那,像是上帝給他深邃的五官打了光,明滅之間,眉目英俊,迫人心弦。
尤其是那身不合時宜的打扮,很有點裝逼的嫌疑。
但蘇曼知道,他是大傷初愈,身體虧空,需要好好養著。
蘇曼直直盯著他,眼神一刻沒有移開。
某一時刻,他也抬起頭,眼神眺出窗外。
四目相接。
他的眼神很淡,晦暗的眼底深邃復雜,像是浩瀚沉靜的深海,深海里藏著很多東西,但是海面上就是不顯山不露水,平靜無瀾。
蘇曼的眼神卻很好猜。
她把自己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海城?
身體已經康復到可以出院的程度了嗎?
今天晚上的報警,是否跟他有關?
巷子口很短。
蕭北聲的車子很快滑過巷子口,消失在蘇曼的眼前。
車燈逐漸遠去,去向的是“曼園”的方向。
他們仿佛只是恰巧遇上,打了個照面而已。
蘇曼回到屋里,不由望向了不遠處,另一座“曼園”的那處閣樓。
蕭北聲那間主臥的窗戶,不偏不倚,正對著蘇曼這座宅子。
今晚報警的人,會是他嗎?
“小姐......你身上有沒有哪里傷得特別嚴重?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拍個片子也好放心。”
陳媽出現在蘇曼身后。
蘇曼轉回身,扯了扯嘴角,“你不說,我還沒覺得痛,現在被你一提,我忽然覺得身上到處疼。”
蘇曼好像還跟以前一樣,在陳媽面前,還是那個愛撒嬌的小女孩。
但陳媽上前,想幫她把豆豆抱走,分擔她的重量,蘇曼卻戒備地后退了一步,避開了陳媽。
“那咱們真的去醫院瞧瞧吧?之前我看新聞,有的人從樓上摔下來,當時覺得沒什么問題,結果腦子里,有個血塊,幾天之后,人就......”
陳媽一臉擔心,對蘇曼的關切一點也不像作假。
越是這樣,蘇曼越覺得心酸。
蘇曼問:“陳媽,家里的監控為什么壞了?”
“這......我也不知道。我一開始也沒發現,也是今天我在廚房,要看湯,走不開,所以想拿手機看看豆豆,結果發現監控顯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