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握著林秋雯交出來的一整隊人馬，卻連一個孤舟都降不住……你還說你沒有私心？”
不得不承認，有那么一瞬間，曹應笙也想過萬一他真的反水……
可活下去的谷欠望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
他對上他的目光，毫無憐憫和不舍。
“要不是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我早把你踹了！”
“呵，林秋雯……是啊，我早該想到……你連背后的金主都殺，還有什么是狠不下心的！”
姚科苦笑一聲。
想當初林秋雯為了他所謂的“大事業”出錢出力，最后卻是換來一槍斃命的結局。
如他一般。
再衷心，也不敵曹應笙骨子里透出來的涼薄！
虧蔣藝嬛還如此癡情。
要是她知道，她肚子里這個孩子是在算計之中懷上的。
根本生不下來。
她會不會親手把他殺了？
“你胡說什么！”
顯然，曹應笙也被他看向蔣藝嬛時，若有所思的眼神嚇到了。
他沒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姚科，會如此直白地，當著眾人的面，把他竭力掩藏的、血淋淋的灰暗面撕開！
要是從他口中再說出些其他的事情來……
只怕會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再也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想到這些，他眼珠子提溜一轉，很快佯裝出一副命不久矣的可憐模樣。
妄想以此博得他的同情。
“姚科，你我之間的默契呢？我這么說，都是為了……”
然而沒等他說完，姚科就生生地掐斷了他所有的念頭：
“我原想著大不了就是一死。若你是個有良心的主，刀山火海的，我都不怕為你鋪路……”
“偏我跟錯了人……算計親兄弟，拋棄親生父親，為了一己私欲把別人當成炮灰……曹應笙，我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了！可你實在是讓我心寒！”
這一次，他不會再上當了！
被自己最親信的人背叛，這種痛無人能夠體會。
姚科嘶喊著，像是要把這些年內心的不忿和委屈悉數傾倒而出！
從入贅蔣家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發現自己追隨了二十余年的少爺變了——
貪婪、自私、殘忍、暴戾……
所有令人不齒的詞語用在他身上，似乎都還太輕了。
他難以想象，倘若這次依舊能死里逃生，曹應笙扭曲的心會蒙上多大的灰！
又會做出怎樣更為惡劣的行徑來！
“咳咳咳……你別忘了，你的家人還……”
曹應笙真的后悔了。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時候和他撕破臉。
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選擇以暴制暴。
而這么做的直接反噬，便是姚科紅了眼的呵斥：
“閉嘴！要不是為了他們，我哪里會眼睜睜看著你做了這么多糊涂事！”
“你……”
曹應笙情緒一激動，身上的傷口持續失血，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他氣得渾身直顫，奈何也是無力回天。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蔣藝嬛環抱著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往回收了收。
這一刻，她也有些猶豫了……
她承認，看到曹應笙凄慘痛苦的模樣，她內心仿佛有一只鐵爪在抓撓著五臟六腑。
可姚科的衷心，是大家都知道的。
若非真是被傷透了心，也不至于如此下作地選擇在這種時候揭發……
“藝嬛，我……你要相信我……”
察覺到她的退縮。
曹應笙的眸里，閃過一絲難以壓抑的痛。
他如今唯一能抓住的，就只剩下她了……
“我……”
蔣藝嬛眼里含著淚，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這句信任。
“這，我的帳還沒開始算呢，曹總就先和自己人斗起來了？”
眼看這出鬧劇演得差不多了，蕭墨衡起身冷冷睨了他一眼，打破了面前的僵局。
他可不想一切結束得這么快！
曹家落敗了，曹應笙的罪行也被人揭發出來……
接下來，是該輪到蔣家這位德高望重的蔣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