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嫻原本在下面就受了委屈,上來又被自己兒子這樣說,氣得眼睛都紅了。
“你也知道自己這么大了,為什么還不讓我省心?花店是你的心血,你必須給我好好經營。”
當年,厲耀明將厲氏給了厲擎嶼,將旗下的連鎖花店給了她這兒子。
這幾年,她兒子也算是成器,將花店經營得不錯,還新增了不少家。
但自從上次想借王漫兮自殺控訴厲擎嶼一事,將厲氏從厲擎嶼手里奪過來失敗后,她這兒子就一蹶不振了。
花店也很少去了,做什么都沒激.情了,動不動就在家里睡大覺。
比如現在。
想到這里,她氣結更甚。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跟鴻軒,就沒有一個人讓我省心,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他厲耀明的種,看看厲擎嶼,你們兩個跟他怎么就那么大差別呢?”
厲安隅瞥了她一眼,輕嗤:“這還不明白,精子是同一個人的,卵子卻是來自兩個母體啊!”
末了,還特別嫌棄地朝她撇撇嘴:“媽,我要是你,我就絕對不會問這么自取其辱的問題。”
安嫻:“......”
氣得差點吐血。
房間里,厲擎嶼一張一張翻看著相冊。
相冊里都是些老照片,有他爺爺奶奶的,有厲耀明的,有他媽的,還有他二叔厲承恩的,還有不少合照。
雖然他小時候看過,但記憶已經很淡薄了,很多都忘了。
他一張一張翻過,視線忽然在其中一張老照片上定住。
確切地說,是在這張老照片右下角的簽名上定住。
一個簽名,以及日期。
琛。
1990年9月1日。
三十多年前的照片,那時他還沒有出生。
照片上是他的二叔厲承恩,那時的厲承恩還很年輕,意氣風發,還沒出國,照片的背景就在倉城。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琛”字。
這是他二叔的簽名?
他二叔叫琛?
不是叫承恩嗎?
小名叫琛?
這些也不是最重的重點,最致命的重點是:寧熹跟他說過,她從她媽留下的日記里看到,她的親生父親就叫“琛”。
厲擎嶼的心里忽然就很慌,特別慌,毫無預警、做夢也沒想到、晴天霹靂的那種慌。
不會那么湊巧吧?
不會不會,這世上同名同姓的都多了去了,何況只是同一個“琛”字。
他雖這樣安慰著自己,但一顆心還是像被什么東西給捏住了,讓他感覺到呼吸不上來。
如果......
如果這個“琛”,就是寧熹的那個“琛”,他二叔是他爸的弟弟,那他跟寧熹豈不是堂兄妹?
不不不,不可能!
懟懟那么健康呢,怎么可能?
或許這個簽名是別人的,對,有可能是當時別人給他二叔拍的,是拍照那人的,然后那人將照片送給二叔了,就簽了個自己的名。
對,有這種可能。
反正肯定不是他二叔的,肯定不是。
他合上相冊,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他抬眸,看向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胸口也起伏得厲害,他微張著嘴,大口呼吸,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溺水。
——
樓下客廳里,寧懟懟已經將一個比較簡易的樂高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