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淬解壓館。
“水杉,聽說你過年不回家,繼續上班?”松柏問厲鴻軒。
厲鴻軒點點頭:“嗯。”
松柏看看他:“你是不是特別缺錢啊?就算缺錢也不能這么拼命啊!每天那么努力的工作,大過年的,就休息休息吧。”
“沒事。”
厲鴻軒自然不會告訴他,他不想回家。
“過年都不回家,你家里人沒意見嗎?”松柏問。
“沒有。”
十五歲起,他就沒在家過過年了,無所謂再添一年。
以前的每一年,他是盼著的,帶著對厲擎嶼的恨盼著的。
可今年,他卻是不想不愿回。
“水杉,客人要拳擊陪練。”領班叫喚。
厲鴻軒仰脖一口氣將手里的純凈水喝光,擰上蓋子,起身,揚手拋進距離老遠的一個垃圾桶里,走上拳擊臺。
陪練的過程中,他有些走神。
他想起松柏問的話,過年不回家,家里人沒意見嗎?
家里人怎么可能沒意見,他們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而已。
所以,謝竹真的沒將他在這里上班的消息透露給厲擎嶼。
雖然這是他希望的,也是他要求的,但是,真這樣了,他心里深處卻又有一些失望的。
說明,謝竹真的只把他當做路人了。
正失落間,手中擋板忘了舉,客人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他吃痛踉蹌一下,腳下踩到了客人原本放在邊上此刻滾到了身后的礦泉水瓶子上,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后倒去。
他看到客人嚇得不輕,想伸手拉他,卻因手上戴了拳擊手套不方便沒拉住。
然后他就聽到“嘭”的一聲,自己后腦劇痛襲來,再然后,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謝竹健完身從健身房出來,已是晚上九點。
走去停車場的路上,手機響了。
知道她倉城這個手機號碼的人并不多,她停下腳步,從健身包里取出手機。
是一個陌生號碼。
眸光斂了斂,她劃下接聽。
“你好,是水杉的家人吧,我是破淬解壓館的,水杉在拳擊臺上摔下來了,頭磕到了,人暈了過去。”對方聲音急切。
謝竹也是聽得呼吸一緊。
厲鴻軒摔暈了!
張嘴就準備說話,忽的想起什么,又緊急忍住。
“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打120嗎?打給我做什么?”她問。
“已經被120送到第二人民醫院了,打電話給你,是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家人?
謝竹剛準備說自己不是家人,就聽到那頭不知在回應誰,說“來了來了”,然后就急急掛了電話。
她攥著手機站在那里沒有動。
想打一個回去問問情況怎樣了,又忍住了。
她沉下心分析。
情況對方其實已經說了,頭嗑到了,人暈了,目前已到醫院。
既然已經到醫院了,一切就交給醫生了,任何人都幫不上什么,包括她。
而且,他是在破淬館出的事,破淬館肯定會負責,肯定有人陪同照顧,所以,這點也不用擔心。
最重要的是,誰知道這是不是厲鴻軒那小子又搞出的一出苦肉計。
不然,為什么打給她?
說什么通知家人,可她明明不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