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實驗室的人都這么好看么?”陸云溪笑著打趣,“怪不得召哥死活不讓我進呢,是怕我壞了他的好事吧?”
施冷聽見這道靈動的嗓音,緩緩抬頭。
一雙眼泛著清寒,直直看進了陸云溪的眼底。
陸云溪臉上的笑意褪去了。
她不喜歡這雙眼,看著很容易讓她想到那個女人。同樣是出鞘的利劍,同樣是無法忽視的光芒。
想著,她上前一步捏住了施冷的臉,“方醫生,你還等著姜煙來救你呢?”
指尖捏著的皮膚驟然冷卻,連帶著身子都幾不可查地微微顫動。
陸云溪勾唇,知道自己賭對了。
“真是姜煙啊。”她松開手,嘴角的笑意綻開,在昏黃的燈光下染上了興奮,“如果沒猜錯,你是逃走之后知道了陸召的葬禮,想回來找她的?嘖,不知道該說你運氣不好,還是我運氣太好。”
施冷抿唇,冰冷的目光釘在陸云溪臉上。
“看著我做什么?方醫生,眼神是不會殺人的。”陸云溪咯咯笑了,“不然這樣好不好,我送你去見姜煙,作為交換,你把她做的事情告訴我,我絕不食言。”
兩人對視,一室沉默。
“相信我,我很有誠意。”陸云溪道。
“這就是你的誠意?”施冷低頭,眼神掃過自己身上的血痕。
陸云溪表情未變,還是張揚的笑,眉梢的喜色更濃了些,“沒關系,反正你在我手里了,我想見姜煙還是難事么?”
施冷輕嗤,“如果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還是放棄吧,我不認識什么姜煙,解救人質這種游戲怕是沒人參與。”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她不參與?”陸云溪挑眼,轉身離開。
施冷閉上眼,咬牙。
門外的陸云溪招來保鏢,打量一眼,“那天是你跟著陸召哥去賽車場的?”
“是。”
“把情況和我詳細說說。”
“召哥沒多說,好像是丟了什么,剩下的就是抓人,抓方醫生和她的同伙。”
陸云溪瞇起了眼睛,隨后轉身看了眼木屋方向,在看見籬笆旁堆砌的小石子時,眼神驟然柔軟下來,隨后道:“把人挪走,找個安全的地方關起來,別弄死了,再叫幾個人把房間清理干凈,記住,半點痕跡都不要留。”
臟了她司眠哥哥親手做的木屋,這些人有幾條命可以賠?不過看在這一次勉強立功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
“是。”
陸云溪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走到一邊,看著保鏢將半死不活的施冷給架了出來,唇色更濃。
另一邊,鈴聲響了。
姜煙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陌生來電,眉頭微動,思忖著。
她的手機號很少有人知道,這時候打來的陌生電話會是誰?
“陸云溪。”傅司眠戴著眼鏡在對面抬頭,只瞥了一眼就吐出了名字。
姜煙瞇眼,探身道:“感情不錯,電話號碼記得挺熟。”
“是記性不錯。”傅司眠面無表情地張嘴,將姜煙打電話也背了出來,隨后似乎為了表示這件事沒有什么特殊性,順嘴還背了個聞歌的。
姜煙抿唇,表演吃醋的路子被堵得死死的,沒有半點耍無賴的余地,只能抓起電話接了起來,按下免提。
“嫂嫂。”陸云溪張口就來。
嫂嫂?
姜煙玩味地笑了。她從陸云溪口中聽見這個稱呼的次數不多,每一次都是殺身之禍要來臨的時候。
“怎么了,云溪妹妹?”姜煙笑瞇瞇地問。
兩人像對暗號似的,一個口不對心,一個暗藏殺機。
“你們還沒有回北城吧?上次你來了我都不知道,聽司眠哥哥說你喜歡吃甜食,我帶你去北城最出名的一家店吧,保證你喜歡!”天真無邪的嗓音里透著俏皮,甚至聽不出來是不是偽裝。
姜煙望向傅司眠,見他輕輕點頭,于是道:“好啊。”
“就我們兩個,想和你說點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陸云溪笑了。
“當然。”
姜煙電話一掛,手指點了點屏幕,笑意褪去了,“陸云溪瘋了?”
一開始她以為是陸云溪要借機約見傅司眠,沒想到居然真是沖著她來的,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瘋沒瘋,去了就知道。”傅司眠起身摘了眼鏡,“我送你。”
二十分鐘后,姜煙踏進了陸云溪發來的那家店,入目全是繽紛的色彩,賞心悅目,像極了小女生會喜歡的地方。
陸云溪坐在窗邊招手,店鋪不大,但因為巧妙的設計而不顯得逼仄,幾乎全是雙人的座位,可以猜測進來用餐的大多數是情侶。
姜煙落座,目光突然被菜單吸引了。
“有意思吧?這里的菜單都是這樣。”陸云溪隨手一翻,菜單上是鏤空立體的圖案,每翻過一頁,甜品的模型都會自動撐開,讓人不自覺地口齒生津。
“有意思。”姜煙收回目光,開門見山,“云溪妹妹想和我說什么悄悄話?”
陸云溪在菜單上勾選起來,“不著急,這里的甜品是水城最出名的,今天我包場,所以不會有人進來打擾我們。說起來之前我還老是纏著司眠哥哥買呢,他是個榆木腦袋,對女孩的喜好不敏感,每次都買不到我的心坎上,真是……”
她抱怨兩句,甜笑著看向姜煙,目光掠過姜煙嫣紅的唇瓣,“他要是對你也這樣,你就包容點,男人嘛,慢慢教,總會好的。”
姜煙隨手拿起旁邊放著的檸檬水,腕上一抹紅色十分刺眼,“說得對。”
她低頭喝了一口。
陸云溪看著那條手鏈,臉上微變,瞇眼菜單推了過來,“你點吧。”
“我要一份櫻花酥,再打包一份水果糖。”姜煙放下杯子,眼眸沉靜地凝視著陸云溪。
陸云溪扶著菜單的手一僵,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得干干凈凈,再也裝不下去,咬牙問著:“你怎么知道這里有櫻花酥和水果糖?”
姜煙唇角的弧度緩緩擴大,“上次來水城玩的時候吃過。”
她也是看見菜單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傅司眠那天出來一趟,給她帶回去的是這家的甜品。
“還好……”姜煙緊跟著慢悠悠地補刀,素手握著杯沿,蔥白的指尖輕輕點著杯口,“司眠對我的喜好挺敏感,只買了一次,就買到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