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余生七分甜 > 第316章 第316章灰姑娘
她沒看清傅司眠眸底的情緒,又被撲上來的楚夢璇拉著合照。
“我也要拍!”聞歌加入站隊。
“哥!過來!”楚夢璇招呼著。
楚墨剛起身,身側突然掠過一個人影,徑直朝著姜煙走去。
姜煙一愣,就連楚夢璇也安靜了兩秒,隨后十分識相地給傅司眠讓出了位置,讓傅司眠站在姜煙身側。
一紅一白,頓時在畫面中惹眼地出現。
姜煙透過自拍的屏幕看著他,他沒抬眼,只是垂眸站著,表情也是淡淡。
“看鏡頭!”楚夢璇叫著,“三!二!一!”
人群又哄散,紛紛去看照片了,姜煙被他們擠得后退,正好撞進身后的懷抱。
她立刻直起身子,手臂卻被傅司眠握住了。
姜煙詫異回眸,抬眼只看見他揚著的下巴。
鬼使神差地,她墊腳輕聲道:“傅司眠,我好看嗎?”
手臂上那雙大掌的溫度驟然上升,她似乎聽見了空氣中砰砰的心跳,一時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半晌,傅司眠道:“不好看。”
姜煙撇嘴,他已經轉身后退,顯然對這場聚會接下來的流程興致缺缺。
“來了來了!”聞歌拍了拍話筒,開始報幕,“接下來就是獻給壽星的節目單!讓我們有請第一位表演者,楚墨單人鋼琴表演!”
報幕結束,姜煙被按在了沙發上,輕嘆一口氣,被迫開始欣賞。
琴聲剛出來的那一秒,她便抬了頭。
這首曲子……是她和楚墨第一次以姜煙的身份見面時,在宴會上合奏的那首四手聯彈。他改編過,變成獨奏曲,保留了主要的旋律線條,瞬間就將她的記憶拉回了許多畫面中。
那時候她還是從鄉下來的私生女,需要扮演畏畏縮縮的角色,這是她頭一次在宴會上出挑,也是她真正進入北城名流的開始。
一晃而過,姜家沒了,她在復仇的路上一步步走到今天,居然真的有驚無險地過來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禮服,視線又掃過房間里的陳設和布置,心底突然涌上了連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
生日對她來說是奢侈的,是抵觸的,除了楊瓷之外,沒有人為她慶祝過,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告訴她要安分守己,用葉柳珍的話來說,給她一口飯吃已經是恩賜。
可是現在有一群人把這里弄得像妖魔鬼怪的洞穴,搭臺唱歌撒花慶祝,仿佛這個日子真的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美好,這種感覺也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姜煙突然情緒翻涌,在聞歌表演到第三場雜技的時候,起身去了陽臺。
她站了一會兒,門在身后拉開了。
側身一看,是楚墨。
“怎么了?”楚墨看了她一眼,遞上紅酒,“不喜歡嗎?”
姜煙接過酒,“怎么會。”
“我和夢璇說過不要弄得太奇怪……”楚墨尷尬地笑了一下,“但是好像沒有什么效果。”
姜煙抬眼望向客廳,楚夢璇正在和聞歌對唱山歌,已經嗨得上頭,邵肅飛震驚地看著兩人,不停地躲避他們的眼神攻勢。
“我很喜歡。”姜煙收回眼神,喝了口紅酒。
“真的?她跟我發誓說你會喜歡,我還不信,哪有人把小時候的夢想延續到今天的……看來你也挺有童心。”
“小時候的夢想?”
“是啊,她不知道怎么辦這個宴會,所以去翻了你之前的社交賬號。”楚墨笑了笑,“你前段時間上傳了一張小時候的畫,她有保存。”
姜煙突然想起了那張畫。
她在整理給姜樹恩送過去的東西時偶然翻到的,畫的是她從小到大和媽媽一起住的閣樓,上面用稚嫩的筆觸標注了一句話:“想成為公主。”
每個女孩在幼年時期多多少少都幻想過和童話有關的事,她住在閣樓里,聽著楊瓷給自己講的美人魚和灰姑娘,也在夢里夢到過自己被解救,然后成為追光燈下的唯一女主。
原來是這樣……是一張畫引發的浩劫。
姜煙低聲笑了起來,“可惜住在閣樓里的是灰姑娘。”
唯一一個有時效性的公主。時間一過,一切就回到了原點,這倒是意外地吻合此刻的現實。
楚墨動了動嘴唇,陽臺的門突然被拉開了,楚夢璇滿頭是汗地探出身子來。
“干嘛呢?外面這么冷,小心著涼!”她道,“聞歌調了酒,你們要不要喝?”
姜煙抬手晃了晃酒杯,示意自己已經有了,隨后問:“傅司眠呢?”
楚夢璇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書房——我說你們倆也不用這么黏黏膩膩吧?一會兒找不到就念叨著對方呢?”
“是啊。”姜煙放下酒杯,“我怎么就這么愛他。你們玩,我過去一會兒。”
楚夢璇嗷嗷叫著,“酸死人了!”
姜煙帶著笑意轉身,輕輕敲開了書房的門,幾分微醺已經上了頭,站在門口嗅了嗅房間里的冷香。
是在這里沒錯,她的身體對傅司眠已經熟悉到了能用香味的濃郁程度來分辨的地步了。
門在身后關上,姜煙抬眼看見了在沙發上閉眼的傅司眠。
他手里抓著那把銀色打火機,一下一下地轉動著,沒有打開。
通常他煩躁的時候才會拿出這個,今天又是怎么了?
“怎么不出去一起玩?”姜煙問。
傅司眠知道她過來,沒有睜眼,“不想。”
姜煙上前在地毯上坐下了,笑著看他,“是不想看見自己的房子被弄成盤絲洞吧?”
傅司眠沉默了。
她抿唇道:“他們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你才同意讓他們瘋的?”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他道。
姜煙斜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手臂上的時候看見膚色格外白,才發現今天傅司眠開的是冷色的燈光。
她越發肯定傅司眠是遇到了什么讓他心情不佳的事情了,他每每需要冷靜的時候,才會有這樣開燈的舉動。
是因為她的生日讓他不開心了?
姜煙抿唇,她開始覺得傅司眠沒有前些日子那樣容易猜透,兩人之間仿佛隔了一堵墻,越是想要摸清楚墻對面的東西,就越是虛無縹緲,抓握不住。
“那我的禮物呢?”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