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幅上赫然寫著——祝賀聞先生的農場在十二月三日零點五分八秒到達滿級，領先楚小姐二十多天，小小戰績，不勝欣喜，再接再厲。
姜煙咳嗽起來，一旁的傅司眠突然將她手里的杯子給收走了，換上了蘋果汁，遞到姜煙的手里。
姜煙轉頭看他，指尖在杯沿上收了收。
傅司眠轉身懶懶地往卡座上一靠，沒有出聲，側顏清冷地對著酒吧上正在唱著夜場的歌手，雕刻般的五官線條十分惹眼。
姜煙收回視線，配合地喝起了果汁。
她知道這是傅司眠在替她的肚子考慮，這男人每天就像瘋了似的，好像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擁有他們兩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刺激了他這份執著。
“哎呀，慶祝慶祝，當然是要正式一點。”聞歌道。
“我看你就是找機會聚會！”楚夢璇斜眼。
“言之有理，敬你一杯。”聞歌哈哈大笑，直接認下了。
楚夢璇順手端起酒杯，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開始跳起了敬酒歌。
“嘿呦嘿呦嘿呦！”
被夾在中間的邵肅飛被兩人一人一邊鬧著，身子努力往后仰，但還是沒有逃過他們兩個的魔爪，最后無奈地拿起自己的酒杯想逃，又被聞歌給一把拽了回來。
“哪里跑！”聞歌叫道。
“定！”楚夢璇裝模作樣地施法。
邵肅飛踉蹌了一下，往楚夢璇的身上倒去，一股甜甜的香味頓時鉆進鼻息，三人頓時愣住了，因為這個姿勢實在是……
聞歌拉得急，邵肅飛的整個腦袋更是直接埋進了楚夢璇的胸口，軟綿綿的觸感讓他瞬間慌了神，腦子一片空白，全身僵直。
楚夢璇尖叫起來，慌忙推開他，狠狠瞪向聞歌，“你干什么！是不是故意的？！”
“哪能啊！天地良心啊！”聞歌舉手發誓，有些慌的同時還有些想笑，“我真不是故意的！”
楚夢璇看向一臉木然的邵肅飛，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這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
“好了，不怪你。”她伸手在他肩頭輕輕拍了一下，隨后轉頭走向了座位。
聞歌轉頭瞥了一眼，隨后突然頓了頓，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湊了過來，“肅飛，不是吧，你這臉……”
邵肅飛五官的線條都是硬朗型的，平時因為堅持戶外運動，所以常年見到聞歌都是皮膚黝黑的，聞歌還經常吐槽他到了晚上連五官都看不清。
但是此刻別說是五官了，聞歌簡直是肉眼可見地看著邵肅飛的臉色在往通紅的方向發展，像只熟透了的蝦，低著頭不說話。
聞歌遲遲笑了起來，伸手碰了碰他，“喂，沒事了，沒人會笑話你。是我對不住行了吧？兄弟在這里給你賠禮道歉了。”
“閉嘴。”邵肅飛咬牙道。
聞歌笑得更歡了，回到了席間，特地挑選了一個距離楚夢璇遠一點的位置，生怕楚夢璇席間想報剛才的一推之仇。
幾人正鬧著，姜煙的手機突然亮了亮。
她側身去看，是馮開德發來的消息。
“好消息。”姜煙看了一眼，立刻轉頭去找傅司眠，在他耳邊道，“馮開德給賀耀使了絆子，他沒有跟我說具體的，不過我前兩天讓人查過，林清湘正在打算建一個新的實驗室，馮開德讓人偷偷去曝光了地址，這事情的責任估計算在了賀耀的頭上，林清湘正在發火。”
她說著，干脆將腦袋靠在了傅司眠的肩頭，能省點力氣，“但是我估計這一次還不夠。”
傅司眠聽著她的聲音在耳側拂過，十分配合，“不夠什么？”
“錯不夠大，既然要捅婁子，就要徹底點，讓林清湘知道賀耀這樣的毛頭小子不可信任，這樣才會有馮開德上位的機會。”
傅司眠漫不經心地應著，“實驗室缺人，小錯誤不會讓林清湘起動手的心思。”
姜煙點頭，“我明天會給馮開德加把火。”
兩人一頓，突然覺得周圍的環境異常安靜，紛紛扭頭，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停止聊天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們兩個看。
聞歌大著膽子道：“拖家帶口的了不起啊？”
他已經想控訴很久了。
楚夢璇也跟著接話，“聚會大家聊天呢，你們倆咬上耳朵了？這不是犯規嗎？罰酒！”
“就是！罰酒罰酒！”
施冷默默喝著自己的酒，沒有出聲。
姜煙大方地接過杯子，她也不是玩不起的人，這種氛圍里就該配合著大家開心才是正途。
沒想到她的手指剛觸到杯子，杯子便落入了身側人的手里。
姜煙看見傅司眠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握著酒杯輕輕摩挲，眾人安靜了一秒，聞歌帶頭輕咳了一聲，轉頭看向楚夢璇。
怎么辦？
楚夢璇用眼神回應——我哪兒知道？這位我不敢讓他喝啊。
施冷的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很樂于看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戲碼。
姜煙也跟著看向傅司眠，不忍心看這男人把場子就這么冷掉，剛想伸手再去拿，傅司眠便偏頭道：“我替。”
隨后仰頭喝了。
聞歌倒抽一口冷氣，楚夢璇也詫異抬眼，姜煙緊緊盯著傅司眠翕動的喉結，最驚訝的還要屬邵肅飛。
他跟了傅司眠這么久，知道傅司眠向來是不喜歡配合這些勸酒的把戲，每個想在他這里走這一出的人都勢必敗興而歸，這一點就連陸家人都沒有例外過。
場面重新活泛起來。
聚會結束之后，清醒的邵肅飛將所有人都送回了家，隨后獨自回了自己的公寓，拿起手機和錄屏翻看起來。
屏幕上是無數有關于姜煙近期的活動，他一直在派人暗中調查，只不過姜煙藏得太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可他相信只是時間問題。
他的感覺向來很準，這一次也選擇相信，但是傅司眠此刻已經聽不進去任何他說的話，所以直到他能完整拿出姜煙就是在利用傅司眠的證據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他拿起手機，對著那頭發送消息：“繼續查，現在的事情查不到，就查以前的。所有和司眠有關的活動地點，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都找出來，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按掉語音，邵肅飛閉眼陷入了沙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