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聞歌倒抽一口冷氣，“難道里面還藏了什么機密？是有關于我們的嗎？陸家破解了之后會怎樣？”
“這么說吧，如果現在陸家提出讓司眠拿他父親的手稿去還，司眠都會答應。”
“這么嚴重？！”聞歌驚叫一聲，突然想到了什么，“這鐲子是嫂子的？你們剛才說的孩子又是什么孩子啊？”
邵肅飛看了他兩秒，隨后道：“你真是沒救了。”他搖了搖頭，接著開車。
“喂，不帶你這樣看不起人的啊！”聞歌扯了扯他的袖子，“哎呀我真是想不到，為什么這個鐲子這么重要啊？還有剛才我們在門口的時候，好像是聽見嫂子哭了？求你了邵肅飛，你就告訴我一聲，你告訴我，我們還是好兄弟！”
“……”
這種幼兒園級別的威脅，邵肅飛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別問，對你沒好處。”邵肅飛被他煩的不行，最后扔下了這么一句。
“嗬，把你給牛死了！聽聽這語氣！”聞歌心里發酸，轉頭看向了窗外，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用認真聽也知道是罵語。
他心里到底是有點不舒服的，邵肅飛和傅司眠顯然是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不說，不過他也不著急，這天底下哪有藏得住的秘密，只要不是嚴嚴實實封在自己嘴巴里的，那就不能算是秘密，遲早都要抖摟出來。
車子繞了一圈，就見陸飛白的車開進了陸家，聞歌猛地拍了一下車座，咬牙道：“看看！我就說他是在耍我們吧！”
“早該想到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你還能有什么事，又去搞你們的小秘密了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出來酒吧一會兒了，不用回去看看？”邵肅飛轉移話題。
聞歌哼了一聲，下車離去。
邵肅飛這才調轉車頭，往咖啡廳的方向駛去。
停車之后，他一眼便看見了傅司眠所坐的位子，眼神掃過他面前空了的兩個咖啡杯，心里微動，伸手將杯子移開了。
“這什么毛病，別人喝酒，你喝咖啡買醉呢？”他試圖讓氣氛輕松點，但是顯然沒有成功。
傅司眠現在沒有調笑的心思，他們兩個之間也向來沒有調笑的氛圍。
“沒找到是么。”傅司眠平靜道。
邵肅飛見狀，只能點頭，“我們動靜大了點，但是不派人手盯著也不行，陸飛白應該是察覺到什么了，他帶著我們在繞城高速上跑，一圈又一圈的，最后回了陸家。”
咖啡廳里來來往往的人從身側經過，傅司眠敲擊著桌面，默然不語。
半晌，他起身道：“繼續跟著，一定要把手鐲找回來。”
“司眠，能不能弄個一模一樣的？”邵肅飛抬眼問。
傅司眠扯了扯嘴角，“你以為她是聞歌呢，這么好糊弄？”
“但東西落在陸飛白手里，我們非但拿不回來，還很有可能要被設下陷阱。”邵肅飛擰眉，“我知道這東西對她重要，但我們不是非得浪費時間在這上面，是嗎？”
他說得很委婉，但主題十分清晰，表達了自己不認同這個做法的同時，又說出了自己對姜煙的不滿。
傅司眠頓了頓，“這不是她要求我做的，是我自己想做。你要明白這一點，還有，她很敏感，下次對著她的時候管理好自己的情緒。”
“就算是找回了手鐲，又有什么用呢？司眠，你比我清楚這一點，我們浪費這么多時間和人力，最后不過也是打了水漂，對你們之間的關系修復沒有任何幫助。那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恨你入骨，不是一個鐲子可以彌補的。”
傅司眠的脊背瞬間僵直。
邵肅飛看著他的背影，也被這一刻撲面而來的孤寂和絕望給震到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剛想開口道歉，傅司眠先他一步抬了腿，往門外走去。
“我知道。”輕飄飄的三個字。
邵肅飛有些無力地靠上了沙發，頹然垂頭，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姿態去面對這個事件，但要讓他完完全全不帶個人情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姜煙最初就像一顆棋子，沒有人會關心這個棋子的死活，他們要做的事情注定是要犧牲一些人，否則任由陸家再繼續壯大下去，死掉的人只會更多，這個世界上會有更多的馮開德，更多的陸召，更多的林清湘，也就有更多時時刻刻準備為那個實驗赴死的人。
他曾經也深受其害，成為這痛苦中被解救出來的一員，對于他來說，犧牲一個姜煙能換來的東西太過寶貴，他甘愿背負這樣的罵名和報應也要去做，但司眠那邊……
邵肅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身側一個穿著運動衛衣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邊走邊對著自己的領口道：“傅少已經走了。”
陸飛白坐在車內，還在消化自己剛才聽見的一切，暗色的眸光在夜空中閃動著，微微發亮，帶著隱秘的興奮感，幾句話到現在還纏繞在他的耳邊，無法消散。
“對你們之間的關系修復沒有任何幫助……”
“她恨你入骨，不是一個鐲子可以彌補的。”
……
這幾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他捏著手，身子微微前傾，指尖都在泛白。
姜煙和傅司眠到底是什么關系？
之前他們突然結婚的時候他就奇怪過，但是經過調查也沒有看出什么疑點，當時心里始終有點奇怪，監聽了幾回就放棄了，但現在不同，他對姜煙的一切都很感興趣，這女人簡直像一座沒有盡頭的寶藏，每一次他都以為自己碰到了盡頭，下一秒就還有新的驚喜出現，跟過山車似的。
“小陸總？”助理轉頭叫了一聲。
陸飛白揮手，示意他閉嘴，將頭抵在了座位上。
他慢慢捋清了自己的思緒。
先不管從前他們的感情如何，又是怎么一步一步進展到這一步的，現在關鍵是姜煙對傅司眠并沒有感情，甚至還帶著恨意，但看樣子傅司眠是已經到了用情至深的地步了，這兩人貌合神離地演著恩愛夫妻，外面看著是言情劇，里頭的內核居然是復仇？
他激動地捶了一下座位，哈哈大笑起來，著實把助理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