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不敢說話，默默看著陸飛白，拿出手機隨時準備聯系心理醫生，另一只手已經摸上了門把。
這場面，也太嚇人了……剛才里面那兩個人到底說了什么，能把小陸總給刺激成這樣？
“你怎么還不開車？快回去！快！”陸飛白突然抬頭，踢了一腳座椅，催促起來。
“……”剛才想開車來著，不是你讓我閉的嘴？
助理沒敢把這話給說出口，人在世間行走，他時時刻刻都記得將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車子開進陸家。
陸飛白下了車，邁向了大廳中，林清湘正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小憩，聽見聲音便睜開了眼，見是陸飛白，立刻將臉給轉了過去。
“你別過來，我敷著面膜。”她道。
陸飛白最討厭她和陸云溪敷這款棕色的面膜，每每見到都要說上兩句，她今天也是以為陸飛白去聚會了，沒這么快回來，所以才在客廳里做了。
陸飛白沒有心思管什么面膜，側身邊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大步上樓。
林清湘挑眉，朝著陸飛白的方向看了一眼，“奇奇怪怪的……”
陸飛白的腳步在樓梯口停住了，笑著探頭，“你等著吧，很快會有好消息。”
林清湘也被嚇到了，摘了面膜就站了起來，愣愣地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女傭，“喂，你看見少爺在笑了嗎？”
女傭驚恐地點頭。
林清湘瞇眼。
笑不是問題，問題是怎么笑。剛才陸飛白那個笑容簡直可以和陽光明媚搭上邊，上一次她在陸飛白的臉上看見這個表情，大概已經可以追溯到陸飛白的初中時期了……
不可否認這樣的感覺是很驚悚的。
“什么好消息？陸飛白，你說清楚！”林清湘叫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樓上傳來的關門聲。
隔天中午，姜煙已經和沒事人似的坐上了餐桌。
傅司眠特地處理好事情趕回來吃飯，看見滿滿一桌子的菜，動作也在玄關處停了停。
“不是我做的。”姜煙笑了笑道，“是我挑的店，按照你喜歡的口味試過了，來嘗嘗看。”
傅司眠看著她，解下衣扣走上前來。
姜煙帶著笑意，眼底也是淡淡的溫柔，和往常無異，仿佛昨天那個恨不得將他用力撕碎的場面只是傅司眠自己的臆想。
姜煙等著傅司眠落座，自己在他的身側坐下，抬手給他夾菜，同時輕聲道：“昨天對不起，是我情緒太激動。一個鐲子而已，丟了就丟了，反正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我反思過了……我沒有必要對過去的事情這么執著。”
這話很官方，但是在她平和的演繹下卻硬生生聽出了幾絲溫情。
傅司眠低頭看著自己碗里的菜，側頭和她對視上了。
四目相接，淡淡的冷意在兩人的眼底纏繞，他率先收回目光，拿起了筷子。
姜煙撐著腦袋看他，等著幫他續上湯，又主動剝蝦，一頓飯吃得十分溫馨，畫面像夏日午后的文藝電影，連色調都是清爽而平靜的。
她開了一扇廚房的窗，有風沿著桌面攀爬，吹著她的頭發在腦后輕揚，慵懶而繾綣，襯得這抹清淡的水墨畫上都添了幾分艷色。
“我下午去馮開德那里一趟，他最近在著急林清湘對他的態度，估計是想和我聊聊這方面的事，讓我幫他想辦法。”姜煙道。
傅司眠點頭，伸手將她的頭發一撩，隨后壓著身子過來了。
姜煙順勢抬起了下巴迎了下去，但是預想中的深吻沒有到來，反而是輕輕淺淺的一個嘴唇相觸，一觸即收。
“別勉強自己。”他道，“你不用反思，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給我時間，我去找手鐲。”
他準確地將姜煙心底的小心思全都說了出來。
姜煙身子微僵，再抬眼的時候只瞥見了傅司眠的衣角在視線中搖曳離開，他的身形在門外一閃，跟著關門聲一同消失。
她抿唇，隨即嗤笑。
也是，就她這些小手段，大概都是傅司眠玩剩下的吧？他當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不過這樣也好，她本來還在忐忑自己昨天的失態會給傅司眠造成什么影響，既然他直接說了沒有，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姜煙起身收拾了桌子，打車到達趙家公司的樓下，心思一動，拿出門禁卡刷了一下，沒想到門“滴”地一聲開了。
馮開德沒有取消這張卡的權限？
她挑眉。
之前那樣已經算是撕破了臉，馮開德能對她隱忍到這個程度，也算是奇聞了。
姜煙敲門進了辦公室，四處打量了一眼整個辦公室的陳設。
這里曾經是趙久茹的辦公室，馮開德不僅將陳設全都改成了自己的風格，還打通了隔壁一個房間，將視野做得更大，華麗奢靡，甚至專程做了一個放茶具的地方，一看便知道造價不菲，入眼全是古董。
“改得怎么樣？”馮開德得意地看向她，“這是我這個月最得意的最作品，還算是好看的吧？”
姜煙笑了笑，應付兩句坐了下來。
“這一套全是黃花梨，我等了足足有半個月才到，你看看。”馮開德又道，“這一套下來貴得我肉疼，你猜猜多少錢？”
姜煙微笑，沒有心思和馮開德說這些。
貴不貴她不知道，坐著倒是硬得很，硌著她腰間酸疼。
馮開德見她沒什么興致，笑了笑，“你們年輕人不愛這些。我今天找你過來就是想說說林清湘的事情，你說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這幾天也不搭理我，我這邊工作沒法開展，但是那天我按照你說的去和她示好了，她給我的回復也是態度還行，該不會現在陸云溪身體好了點，她又臨時反悔，想和我翻舊賬了吧？”
“不會。”姜煙道，“她沒這么閑。”
你也沒這么重要。
后一句姜煙沒有說，但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如果馮開德是為了這點小事來找她一趟，無異于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她公司里也有一堆事情落下，沒有功夫耗在馮開德的身上。
姜煙換了個坐姿，沉吟片刻打算盡快結束話題，就見馮開德繼續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