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林清湘嗤笑，“世界上那么多種比殺人更痛快的解決方法，我為什么要臟了自己的手？正好，我實驗室里最近正缺人呢，你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你敢！”
林清湘勾唇，囂張的表情在清清楚楚地告訴馮開德一件事——我有什么不敢的？
“拖下去！”
“林清湘！你不得好死！放手！我和你是平級，我負責北城的實驗室！等上頭看見我的研究成果，你就等著受罰吧！”
聲音漸消。
林清湘恍若未聞，端著茶盞的手慢慢悠悠，十分平穩。
此時，繞城高速上。
“繼續跟。”傅司眠道。
聞歌耳邊的汗已經出來了，看了眼前方，小聲道：“我這車技不行啊……我怎么總感覺他們像是發現我們了一樣？”
“剛才是誰鬧著要上駕駛座的？”姜煙在后座涼涼來了一句。
聞歌瞬間閉嘴，輕咳一聲。
剛才本來蹲守在那個茶館的門外，等了很久也不見人出來，他想一睹那個“實驗室高層”的風采，所以自告奮勇要追車，沒想到居然追不上。
“他們的人也會點技術。”傅司眠道。
這事不能全怪聞歌，對方的駕駛員十分謹慎，即使在沒有發現他們的情況下，也還是繞路和加速了，并且中間用了不少技巧穿越車流，這種速度只能他親自上才會追到。
“那現在換人還來得及嗎？”聞歌著急道。
傅司眠轉頭，給了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聞歌瞬間閉嘴，笑容更加僵硬了：“我錯了。”
“看路。”冰冷的聲音響起。
姜煙的的輕笑聲從后座傳來。
聞歌對著后視鏡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姜煙更樂了，最終還是傾身指導。
“踩剎車，左轉，再轉，繞過去……”
聞歌在她輕軟的聲線中繞過了許多車流，忍不住心里驚嘆，要說姜煙和傅司眠的登對程度，他這輩子都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不管是外貌，聲音，還是性格，默契程度，這兩個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他的沉思落在傅司眠眼里就是迷離。
傅司眠瞇眼，突然伸手將姜煙一擋，傾身過去代替了姜煙的位置，親自指導聞歌。
“司眠，你你你親自教我啊？”
“閉嘴。”
車后，被推回座位的姜煙在怔愣兩秒之后，緩緩用嘴型做了個罵人的句子，只當傅司眠又犯病，轉頭看向窗外。
“糟糕，他們好像發現了！”聞歌叫著道，“你們看你們看，車速是不是變快了？！”
傅司眠凝視，“繼續。”
既然已經發現，那就更該看到點什么。
前方。
“富子小姐，有輛車在跟蹤我們，是北城的牌。”
女人聞言，閉著的眼睛抬了抬，又長又翹的睫毛煽動片刻才道：“哦？”
“車技不錯，跟了這么久我們才發現。”另一個保鏢道，“要查一下車牌嗎？”
“人家既然開車來追，還會用能讓你查到的車牌嗎？”女人嗤笑一聲，“前面是哪兒？”
“是個沒開放的景區，在高速下。”
“下去，看見那個了嗎？”鮮紅的指甲戳了戳對面，“開到那里去，甩開他們。”
“是！”
車后。
聞歌的汗越來越多。
“真的跟不上了……”他手忙腳亂地躲過好幾輛車，偏偏在下繞城高速的時候是車流最多的時候，“媽呀媽呀，這是馬路，他們當賽車場開呢！”
姜煙也坐直了身子，盯著前方。
追逐賽很快就在下高速的那一刻展開。
“你確定這是跟蹤？”姜煙問。
“嗯。”傅司眠答。
她沉默。
“老大，這叫追車吧？！”聞歌一邊手忙腳亂地開著一邊叫，一頓，他道，“完了完了！真不見了！”
車子開到了岔路口，猛地一剎，停了下來。
這里已經快要到達和隔壁城市連接的郊區，四周空曠，大風刮過，貼著窗沿在外面呼嘯。
“靠！跟丟了！”聞歌叫道。
“沒有。”傅司眠抬眼，視線沿著車窗往外看去，淡淡落在了對面的懸崖上。
懸崖只有一個平臺，一輛車平穩地停著，在樹叢的掩蓋下并不十分顯眼。那邊是高地，從那里看下來，正好可以看見他們的車子停在中心。
目光越過一定的距離，在空中交錯。
不過一瞬，傅司眠便道：“走吧。”
他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影子同時也在望著他的方向。追車到這里，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好。”聞歌立刻發動車子，往城中心開去。
姜煙在后座沒有言語，她也看見了那個模糊的影子，雖然隔了一段的距離看不見五官，但是卻可以肯定一件事——是個女人。
懸崖上，女人收回視線，瞇了瞇眼，腦海中還殘留著那個清雋的輪廓，神思有一瞬間的放空。
“富子小姐，我們現在去機場嗎？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您過去了。”
“嗯。”女人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又順勢將手肘放在了窗臺上，還在想那個只有一個輪廓的男人。
一個輪廓都出色成這樣，不知道當面見到，會是怎樣的驚艷感？
“富子小姐，剛才那輛車的信息真的不需要去查一下嗎？”
“不用。”她懶懶揮手，隨即唇角有笑意輕綻，“我應該……知道是誰了。”
在北城，除了實驗室的人，已經沒幾個有能力有膽子追他們的車，而其中會對她的身份感興趣的人更是屈指可數，這事情不用查，幾乎是一目了然。
有意思。
……
馮開德失蹤了。
但是整個馮家上下都沒有反應，唯獨馮欽知道馮開德連續幾天徹夜不歸，并不是像以前一樣出去旅游或者去酒吧消遣。這件事在馮家上下沒有引起任何反響，但是在馮欽心里驚起了成片的響雷。
他連續失眠了好幾天，白天要假裝不知道地處理實驗室和公司事務，晚上就成夜成夜睡不著，想起馮開德就覺得腦子如同亂麻，十分迷茫，不知道該怎么辦。
晚上陸家有個宴會，林清湘破天荒地給他下了請帖，并且在電話里言明讓他一定要去，馮欽自然不敢違抗，帶著忐忑去了。
酒會過半，林清湘單獨叫他去了花園。
“怎么，你爸沒過來嗎？”林清湘問。
馮欽一時語塞——他過不過得來，你心里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