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辦法就在路上了嗎？”她挑眉，“還有一公里就到了。”
“來了。”傅司眠抬眼，看向前方。
一束車燈突然從對向往這邊照，姜煙眼睛一瞇，在光亮中看不清那輛車的情況，不等她再仔細查看，傅司眠的方向盤突然猛地一轉，往側邊開去。
“靠！”馮開德在后面被嚇了一跳，也看見了對向來的那幾輛車，頓時緊張起來，“什么情況？！快！快跟上傅司眠的車！”
司機立刻打著方向盤跟上。
“砰！”后胎傳來一聲巨響。
車身震動，往一側歪斜，馮開德和馮欽齊齊被甩到玻璃上撞得鼻青臉腫，意識都撞散了幾分，半晌才從痛感中緩過神來。
“怎么回事！”
“車子爆胎了！”司機慌亂中控制著車速。
“別管輪胎！往前開！”
“砰！”又是一聲巨響。
那幾輛車開近了，馮開德驚恐的瞳孔里才倒映出了車身的影子，原來是幾輛面包車。
“快走！他們要撞車！”馮開德拍打著椅背叫著，“姜煙呢？！他們的車呢？！”
“我，我不知道……剛才就不見了……”司機答。
馮開德大罵一聲，眼看著面包車離自己越來越近，只能在車上怒吼著干著急。
另一邊。
姜煙掐斷了耳機里的聲音，笑了笑道：“他們急得夠嗆——你們一早就知道林清湘會派人過來半路開火了？”
聞歌坐在駕駛座，笑嘻嘻道：“是啊，司眠讓我們在這里等著接應你們，他說你們今天開的這幾輛車全都在林清湘的計劃監控里，馮開德這個老家伙在林清湘那邊露出了不少馬腳，不過林清湘要想真正抓住我們，肯定是會透出點真東西來的，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大膽到真的透出了一個實驗室。”
這么說，她查到的那個實驗室地址是真的？
“不是主要的，只是其中一個研究所。”傅司眠看出她的想法，開口道，“她這次確實是冒險了，但也可以看出，她覺得自己這一次一定能抓到我們。”
姜煙笑了，轉頭看向窗外。
剛才他們才轉過一條街，車子被傅司眠開進了隱蔽的樹叢里，隨后是聞歌和邵肅飛的迅速接應，說明傅司眠早就計算好了路線，算準了林清湘的反應，調查過林清湘這次給出的實驗室地址是真是假，并且還推了馮開德出去擋槍，最終的目的就是……
聲東擊西。
她抬頭，車子已經停了，一道十分特別的藝術區拱門就立在眼前。
“是這里？”姜煙問。
“嗯。”傅司眠轉頭看她。
姜煙清晰地在那雙冰涼的眼睛里看見了的熊熊燃起的火焰，漫天撲來，煙火一般絢爛。
這還是她頭一次在傅司眠的眼底看見這樣的光。
“走吧。”她道。
傅司眠轉身走在前面，在經過狹窄的樓梯時突然伸了手，方向朝著她。
一路都沒有說話的邵肅飛突然變了變表情，冷眼看了看兩人的互動，將目光轉向一邊。
姜煙沒有猶豫，伸手握住了傅司眠的手，兩雙手都是冰冰涼涼，沒有溫度，卻在觸碰的一瞬間都因為對方的溫度而起了些許震顫。
一時無話，幾人都在無聲地前進中。
馮開德的車從混戰中掙脫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面包車處處死手，好在馮開德機敏狡猾，這次也十分看重這個任務，帶的全都是打手，才得以逃脫。
樹下，馮開德將外層的襯衣脫了，手臂上有些血跡，空中也彌漫著濃濃的腥味，整隊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倒是馮欽躲在沒有被撞到的那一側車門，身上幾乎都是完好的。
“電話沒通。”馮欽放下手機，聳了聳肩道。
馮開德的臉色更冷了，咬牙不語。
這個節骨眼上姜煙和傅司眠扔下他們跑了，并且這么久都沒有回來，可想而知是根本不顧他們的死活。
馮欽看了馮開德一眼，低聲道：“這次確實是他們做得過分了點，剛才如果我們一個不小心，那些人可都是下了死手，誰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走出來……”
馮開德想起剛才激烈的戰況，氣得胸膛起伏，咬牙道：“別說了，等她回來我再好好問問她！”
“這事情不是你問了，她就會答的。”馮欽扯了扯嘴角，“姜煙的嘴皮子功夫我算是領教了，哪一次不是她全身而退，出的主意一個比一個刺激，最后讓我們去賣命的？當然……”他斜眼道，“爸的命是她救出來的沒錯，但是我記得在我去找她之前，她根本沒有要救的意思，甚至是我和她說了爸的情況之后，她也沒有當場給我答案……”
馮欽每說一句，馮開德的臉色就更沉一分。
“現在看來，今天的事情怕也是早有預謀。”馮欽嗤笑，“如果剛才的情況是他們在混亂中走失了，那怎么樣也該回來看看情況吧？總不至于電話也打不通，人也見不到……”
“夠了！”馮開德站起身來，手指狠狠捏著。
他竟然被姜煙給耍了！
“行了，收拾東西站起來。”馮開德環顧四周道。
馮欽眉頭一動，“怎么了？”
“往前走。”馮開德思索片刻，“林清湘的人已經來了一撥，現在肯定覺得我們知難而退，防守方面必定放松。我們浪費了這么多人力物力，難不成今天就這樣空手回去？”
馮欽被嚇到了，“現在還往前走？剛才……”
“我知道。”馮開德瞥他一眼，“你就是太畏手畏腳，這點困難就把你給絆住了，以后要真給你繼承了馮家，你準備帶著大家怎么做？逃到山洞里躲起來？”
馮欽被這話噎住了，同時心里開始打鼓。
剛才他沒有聽錯的話，馮開德是有提到“繼承馮家”這幾個字？這么說今天這些話還是有效果的，姜煙臨時叛逃簡直是天大的好事，經過這一遭，不管姜煙是否救過馮開德的命，她那里的那點救命光環也該散盡了。
馮欽勾唇，咬咬牙就下了決心，應聲跟上了馮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