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帶著人往里面沖，與此同時，聞歌和邵肅飛也迅速有了反應，一行人沖到里間，列成對峙的陣營。
富子捂著自己的臉，從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恢復冷靜，血液順著她的指縫往下淌，畫面在夜色里尤為觸目驚心。
“我不想富子小姐誤會什么，所以在這里說清楚。”傅司眠被聞歌和邵肅飛擋在身后，幽幽的腔調越過人群，鉆進眾人的耳朵重，“我的膽子可不僅僅是你目前為止看見的這樣。富子小姐用不著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不是當年的傅司眠，我不需要再委曲求全達到目的，既然只能是敵人，就請守好敵人該有的距離。”
富子咬牙聽著，一面氣得不行，一面竟然不由自主地為這清冷的聲線心動不已。
“是么。”她冷笑，“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個不委曲求全，又打算怎么達到目的！”她轉頭吼了一聲：“霍青！”
“我在。”
“把人弄走！”
一聲令下，富子那邊所有保鏢整齊劃一地做出了進攻的趨勢，但下一秒，空中震動的刀刃聲卻再次讓富子伸出了手，猛地一收。
眾人轉頭看向富子。
富子皺眉，視線先是往窗外一掃，隨后瞇眼看向了傅司眠。
血腥味。
常年浸染在這樣的味道里，當然對它格外敏感和熟悉。這還不是一個人的血腥味，必然是……
糟了！
她進來之前命令不少手下埋伏在外面，難道……
“今天晚上，富子小姐恐怕沒法把我從這里帶走。”傅司眠的聲音再次響起，“富子小姐要是夠聰明，就知道現在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富子的面色變化著，幾秒鐘內閃過無數復雜思緒，最終只沉淀在那雙陰晴不定的眼眸里，精致的妝容仿佛一層假面，完美遮蓋了所有傾瀉的情緒。
她笑了一聲，眼神緊緊盯著聞歌身后，似乎想穿透聞歌，直接看見此時埋伏在黑暗中的另一個人，“你很好。今天，我記下了。”
富子說完，做了個手勢，轉身離開。
人一走，聞歌就大大松了口氣。
“司眠，這女人好可怕！你為什么還放她走啊？今天她一走，這梁子可結大了！”
把人臉弄成那樣，怎么可能善罷甘休？！別說是富子，就算是嫂子都要算計著一報還一報啊！
“她不能對我怎樣。”傅司眠轉身，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了，沖著邵肅飛抬了抬下巴，邵肅飛立刻會意，轉身去打開窗子通了通風。
這里面的香水味太濃，他也聞不慣。
“我們查到的資料里面，這女人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誰都不知道她到底會怎樣，仗著自己的家世，從小到大出了點什么事都有人替她兜著，給她擦屁股，她心里沒譜著呢！就算她真的忌憚我們，那嫂子那邊呢？”
傅司眠突然抬眼。
聞歌也只是順嘴一提，但深想之后又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對啊！富子要是轉頭去對付姜煙，姜煙那邊沒有防備，是一定要吃虧的！
“多派人手去保護，現在。”傅司眠站起身來。
“我們這邊人手已經不夠了。”邵肅飛皺眉道，“這種時候恨不得多點人來自保，還要分人手給那個女人……”他話音一頓，接收到了傅司眠的眼神，不情不愿地轉了身，派人手過去了。
醫院。
美妝產品一經發售又是搶購一空，工廠加班加點地在趕貨，姜煙在病床上處理好了所有數據，門被人敲響了。
“患者家屬在嗎？”護士問。
“在。”楚夢璇立刻起身。
“肝臟數據異常，麻煩出來簽個字，一會要去拍片。”
肝臟異常？
楚夢璇立刻緊張起來，連聲應答，跟著護士出去了。
不一會兒，便有實習的醫生跟著進來，扶姜煙下床，進了CT室。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等在那里，開口問：“身上有項鏈嗎？”
“沒有。”她躺上床，邊動作邊想，這個語氣倒是像在哪里聽見過。
嘶啞的嗓音，沉默的呼吸，甚至連空氣里的波動都和記憶中某處畫面重合了。
但她還在想著肝臟數據異常的事，沒有多思考。
“閉眼，深呼吸。”男人的聲音再次響在頭頂。
姜煙順勢閉上了眼，腦中卻突然有根弦“叮”了一聲，電光火石間，無數畫面從腦海中閃過……
打斗，刀尖，血腥，傷疤……
不。
有問題。
姜煙猛地睜眼，身體卻還處在那個“閉眼深呼吸”的指令下，深深吸了口氣，正對上了撲面而來的麻醉面罩，思緒還沒來得及翻涌，就徹底平息了。
門開了。
富子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進來，高跟鞋的鞋跟踏在墻面上，笑得舒心，“我還當有多難搞，陸家人也是廢物到了頭，居然連這種女人都搞不定？我看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們幾個，給傅司眠打個電話。”
“是，富子小姐……說什么呀？”保鏢有些懵。
富子笑了，眉眼彎彎，“問他全家都好。”
這通電話還沒出去，傅司眠就已經收到了消息，面色陰沉。
他沒想到富子的動作會這么快，報復心會這么強。
“消息來了。”聞歌跑進門，臉色也不好看，“富子那邊讓司眠帶上手稿，去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邵肅飛驚訝道。
富子的勢力竟然已經深入到了醫院？要知道醫院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而且還是人民醫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關系，要想讓一個科室停診一天，那得動用多大的人脈資源才能做得到？這些都是有錢買不到的關系！
“是，醫院。”聞歌點頭，“我確認了好幾遍，就是醫院。”
“司眠，你冷靜。”邵肅飛轉頭就道，“現在去醫院沒有任何意義，富子要的是你，不是姜煙，她知道姜煙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也好過她清楚姜煙對你的重要性。”
“把人數清點好，在醫院集合。”傅司眠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道。
邵肅飛動了動嘴，啞然，最終連爭辯都失了力氣，認命一般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