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將袋內的金葉子搖的‘嘩嘩’作響，問向老鴇。
“怎么？怕爺差銀子？”
老鴇子連忙賠笑，生怕三位大主顧會掉頭就走。
“喲，瞧這位客官說的是哪兒的話呀。只是玉環屋和西施閨真被人給定了，我也沒辦法啊。”
張永靠近朱厚照幾步，悄聲問道。
“爺，您看...”
朱厚照看看周圍的幾間屋子，問向老鴇。
“這幾間屋呢，我看著挺不錯的。”
老鴇疾步過來，用扇子擋住朱厚照的嘴，小聲提醒。
“爺，我看您穿著不凡，想必家中也是有人在朝廷做官吧？”
朱厚照微微點頭，老鴇接著道。
“這幾間屋子可都是朝中大人們給包了，您可別跟他們爭，昭君房可比這幾間要好上許多。”
聽聞是自己臣工在里邊，還給包了。冷笑一聲，讓張永掏出幾片金葉子。
“他們都是誰啊？你說一個，我就給你一片金葉子。”
老鴇子經過短暫思想爭斗，還是沒抵過金葉子的誘惑，笑呵呵的說道。
“禮部侍郎鄒大人，大理寺少卿梁大人...”
每說一人，老鴇子就從張永手里拿走一片金葉子。
最后老鴇子神秘地問朱厚照。
“爺，您想知道玉環屋和西施閨里邊的人是誰不？”
這點朱厚照當然想知道，不過也不能太明顯。
“還是算啦，這幾間屋子里的人我都得罪不起，更不用說玉環屋和西施閨了。”
老鴇子一瞧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立馬樂呵呵的在朱厚照跟前扭著腰。
“瞧這位爺說的，這樣吧，您要覺得我說的值多少金葉子，您就給多少，成不？”
假裝有些惹不起的表情，朱厚照小心翼翼的問。
“得，你說。我也不吝嗇，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這袋金葉子全歸你。”
一聽這話，老鴇子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袋子，半晌后才在張永的催促之下說話。
“玉環屋里可是當今的國舅爺兄弟倆，而西施閨卻被德王家的世子給包了。出手還很闊綽呢，一包就是一月。”
德王朱見潾，他的世子叫朱祐榕，也就是后來的德懿王。
朱厚照這會兒也想起來，前幾天收到德王的一封奏本。
德王說他封地田畝太少，希望皇帝能再賜七百頃的良田。
這事兒朱厚照當時想都沒想就給駁回去，看來朱祐榕這次來就是為了那幾百頃田的吧。
身為世子，進京居然沒給自己稟告，這可是大罪。
朱厚照內心狂喜，真是一想睡覺就有人來送枕頭。
張永看向還在出神的朱厚照，輕聲問道。
“爺，您看要不就將就著？”
回過神來的朱厚照只是點點頭，示意老鴇子前頭帶路。
當路過玉環屋時，朱厚照透過沒關嚴實的門窗，看見了屋內的情形。
雖然很讓人血脈噴張，但朱厚照知道今晚是為何來這兒。
三人來到昭君房，朱厚照讓張永把老鴇子給攆出去，為了穩妥，張永還是給了她好幾片金葉子。
“剛才那幾間屋子的人都記下來了嗎？”
張永正在給朱厚照斟茶，聽見主子在問，也不知是在問誰。
好在夏助雙手抱拳道。
“回爺的話，已經記下了。”
“你馬上去讓錦衣衛來這里拿人，順便通知一聲楊廷和與謝遷。”
夏助剛打開房門，又被叫住。
“順便把李東陽也叫來。”
等夏助離去后，朱厚照才讓張永去找兩個唱小曲兒的來。
還別說，張永辦事真沒話說。
一個唱秦腔的小女娃，穿得極為喜慶，看模樣也不過才十二三歲，秦腔唱得也不比后世的名角兒差幾分。
另外一個則是將美貌與才能結為一體，不僅唱功了得，長相也是罕見的美。
江南吳儂軟語的唱調，讓朱厚照聽著聽著就出了神。
朱厚照讓張永過去叫來那名女子，腳踏碎步過來的女子朝朱厚照微微一福。
“爺，可還有何吩咐？”
話清柔美，這是朱厚照對她聲音的又一評價。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將抱著的琵琶置放在一旁，又是一福。
“小女子名叫巧倩，姓林。”
長得如此動人的美人為何會在胭脂地，朱厚照一直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你長的如此美麗，為何又置身于胭脂場所？”
林巧倩微微一愣，往常的時候，客人一般都會問自己多大啦，初夜還在嗎？打算賣多少銀子？
可這位客官明顯不一樣啊。
林巧倩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又傳來低聲的抽泣。
“小女子本是南昌人士，因家父得罪寧王，一家逃難去了杭州。然而父母都因病而亡，實在沒了去處...”
在林巧倩的訴說下，朱厚照這才知道。
原來江南的繁華之下還隱藏著許多骯臟事，比如販賣女子給青樓。
這時，樓下卻傳來一陣嘈雜，朱厚照知道是夏助帶人來了。
不多會，‘咚咚咚’的腳步聲往這兒來，張永幾步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皇上，人都抓住了，都在樓下。”
林巧倩小嘴微張，一手將小女娃摟在腰間，另一只手捂住小嘴。
“您，您，您。您是皇上...”
朱厚照看她很緊張，面帶微笑著點點頭。
“嗯，朕就是當今大明的皇上。你，不是有冤嗎？”
門外又來了幾人，林巧倩霎時臉色發白。
“臣等恭迎皇上回宮。”
楊廷和幾人在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不管如何，一定要讓皇上先回去，至于剩余的事，就讓咱們來做。
“先別慌，還有一件事沒處理。”
說著，朱厚照就指向屋內瑟瑟發抖的兩個女子。
李東陽怕事情會脫離自己等人的能力，急忙出來反對。
“皇上，她們的事交給臣等便是。”
冷笑一聲，朱厚照問屋外的幾人。
“寧王你們能給朕解決？”
幾人相互看看，謝遷即使想說話也無從下口。
“既然你們不能解決，為何不聽她說說呢？”
然后張永就將幾人給迎進屋，朱厚照還讓林巧倩用剛才的唱法將自己的過往唱給幾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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