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崇清帝聽見這話，感覺自己一腦門的官司，看向漆黑一片的地下，“朕看你就是那個妖怪！”
宮里這么多間宮殿不住，非要住明華殿，現在好了吧，又把自己給玩到地下去了！崇清帝頭疼地瞪著下面。
從上面往下只能看到黑暗，但站在江照月這里，崇清帝的腦袋還是能看見的，皇后也湊了過來。
“望舒，你在哪兒呢？什么妖怪？快上來！”
說不通，江照月只好帶著影衛們順著繩子爬回地面，然后把在下面暗室里的所見所聞，講給崇清帝和皇后聽。
這兩位聽完，都是一副人不太好的模樣，想想也是，腳下一直踩著個人生活，誰也受不了啊。
“這地下，這地下，”皇后忍不住地喃喃自語，“到底還有多少東西？”
上回是貫通皇宮的地道，這回是放著僵尸的暗室，下回呢？皇后娘娘忍不住浮想聯翩，該不會，這皇宮地下能直通地府大門吧？
崇清帝則是叉著腰，瞪大了眼睛，面色難看地看著那個地洞，剛才江照月已經安排人，下去把東西都搬上來，當然，除了那位前朝皇帝。
上面有人布置繩索，來去就容易多了，這么會兒功夫，幾個影衛們就已經跑了一趟上來，開始把那些畫滿符文的書往地上扔。
“父皇，”江照月看著崇清帝不錯眼珠地盯著那些搬上來的書，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懷里伸手把那半張紙拿了出來，“你先看這個吧，我感覺這個重要。”
崇清帝看似目光炯炯，實則是跟不上事情發展的節奏，聽見閨女這么說了，順手就接過那半張紙看了起來，這一看，他的表情就越來越嚴肅了。
“咋，咋了？”江照月也偏著腦袋看，無奈那上面的字又是另外一種字體，完全超過了她的知識范圍，“這上面寫的啥？”
崇清帝沒有立刻說話，仔仔細細地把紙上的內容全都看完，然后腳一軟就往后倒去。
“誒！”
江照月趕緊伸手，一把薅住了崇清帝的腰帶，使勁把她父皇拎了起來，雙腳離地的那種。
在場的宮人們：……
他們沒看見，沒看見！
“……江照月！”崇清帝咆哮了，有當閨女的，把爹往手里拎的嗎？而且他是皇帝，皇帝啊！
皇后的眼皮子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皇上，您快站直，別和望舒開玩笑了。”
宮人們再次默了，皇后娘娘，睜眼說瞎話真的好嗎！
“父皇啊，你這是咋了？”江照月把崇清帝重新拎正了放在地上，阿福趕緊上來扶住，省得自家圣上一會兒再倒下去。
崇清帝被鬧了這么一回，看著比剛才的慘無人色好了點，但還是繃緊了嘴角，低聲道，“進屋說。”
這么嚴肅？江照月跟在他身后回主殿，看來那半張紙上，一定寫了非常重要的東西了。
回到殿中，崇清帝遣退了所有下人，甚至調動了自己的影衛們出來，把大殿牢牢地把守住，不消多說，這事兒肯定很嚴重。
“這半張紙上寫著的，是大殷薛氏人研究出來的秘術。”
崇清帝直入主題，把紙往桌上一拍，念了一遍里面的內容。
皇后這才看見，上面的字體是祭祀專用的，遣詞造句也極其古老，完全不是現在的東西。
江照月則是聽得云里霧里，她對大周的文字還算不上完全掌握呢，就更別說比大周還古老的了，她只能大概聽懂里面的關鍵詞。
攝魂之術。
“父皇，”眼見著崇清帝念完了，江照月趕緊舉手，“這意思是不是說，薛家的人能操控別人的意識？”
“應該是。”崇清帝臉上一絲笑模樣也沒有，“這法術朕只在神話中聽過，沒想到真的能在現實中見到。”
崇清帝聽到的說法中，只要攝魂成功，哪怕魂主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控制被攝魂的傀儡，按照自己的心意說話辦事，而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皇后娘娘攏了攏衣衫，忽然感覺一陣寒意襲來，“那，那這個攝魂之術，宮里有人在用？”
身邊有人是這樣的傀儡？崇清帝也打了個哆嗦。
江照月打了個響指，“蘭貴妃唄！真是一件好事都不干。”
明華殿是蘭貴妃的宮殿，影一之前又被她藏在那個小屋里，還有不應該屬于儲物間的博古架，這些加在一起，說蘭貴妃不知道小屋下面有密室僵尸？呵呵，誰這么想誰是傻子。
崇清帝的臉又白了，他這個曾經的愛妃，到底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他從前怎么一丁點都沒看出來呢？
“這個毒婦，毒婦！”
“行了父皇，”江照月嘖了一聲，“吃一塹長一智吧，人都跑了，你先別罵了。”
崇清帝這會兒是在后怕，他在明華殿留宿了那么多次，呆了那么長時間，會不會，會不會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蘭貴妃的道兒？
“來，來人！”崇清帝沖著影衛們喊，“你們這么多年，有沒有發現朕……”
后面的話卡殼了，崇清帝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也沒見過攝魂傀儡是個什么樣子啊。
崇清帝的影衛沒被江照月傳染，一個個沉默寡言，干巴巴地等著圣上把話問完。
江照月誒呀了一聲，“蘭貴妃還沒練成，怎么攝你的魂？父皇，你冷靜點。”
“你怎么知道她沒練成？”皇后忽然抓住了江照月的手，她在微微地顫抖著。
江照月用力握了握她母后，然后一指桌上的半張紙，“這是下半張，上半張肯定被蘭貴妃逃跑的時候硬扯走了，她要是已經神功大成，還用得著要這張紙？”
崇清帝卻道，“萬一是她已經練成了，要銷毀功法，不讓別人知道呢？”
“那她肯定會把整張紙都銷毀啊，”江照月還是很確定，“再說了，她逃跑之前被親爹抓來當人肉炸彈了，要是有神功，為什么不直接讓蘭大人把炸彈綁到自己身上？”
看崇清帝的表情，一下子就被自己說服了，江照月挺了挺胸，“所以她肯定沒練成，我們能討論下一個問題了嗎？”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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