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喜的笑聲太過滲人,田蕊捂著耳朵掛斷了電話。
她抬頭望了望窗外的大雪。
尤喜名下的娛樂公司很快就會搶占許氏傳媒的市場,許家的崩塌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再沒了喬心笙這個好閨蜜做后臺,看許諾還能支撐多久。
到時候,她就能帶著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入戰家,躋身京都權勢之家。
走出酒店時,她仰頭望著滿天的大雪,頓時勾了勾唇。
明天會有一場大戲上演,而她充滿了期待。
裴承州剛沖完澡,手機不停的振動。
他生怕吵醒喬心笙,便將電話接通:“有事?”
電話那邊傳來了尤喜抽抽噎噎的聲音:“阿州,我好疼,你能不能過來陪我?”
“我不是說過了,有事找炎岑,他會幫你處理。”
“阿州,對不起......”
“好好休息,我會安排名醫為你做二次手術。”
不等尤喜說什么,裴承州就掛掉了電話。
他掀開被子鉆進去,將喬心笙摟在懷里。
大抵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喬心笙像一只小貓一樣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著。
裴承州吻了吻她柔、軟的發頂,低聲呢喃:“好好睡吧,有我守著你。”
尤喜幾乎把病房砸了個稀巴爛。
白帆抱住了她:“尤小姐,你要再折騰下去,傷口就要崩裂了。”
尤喜的眼眸中露出瘋狂:“太好了,那就讓我的傷口感染、化膿,越嚴重越好,這樣阿州就能來看我了!”
“尤小姐......”
尤喜轉身眼眸猩紅的看著他:“有沒有讓我的傷勢不可逆轉的藥物?”
“有是有,就是太過傷身,到時候你胸、部的傷口久治不愈,說不準整個左胸都要被切除,而且還會留下肺部感染的后遺癥......”
“給我去拿,我就是要阿州一輩子心疼我!”
柏都的雪有下了一夜。
喬心笙又夢到了前世。
她死的時候也下了一場大雪。
為了不讓男人找到自己,她撐著這具腐爛破碎的身體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鮮血蜿蜒了一路,但很快被大雪覆蓋。
瀕臨死亡時,她無力的倒在了雪地里,只求純白的雪花能夠掩蓋住她這具腐爛又骯臟的身體。
似乎有人尋了過來,他像是抱著一具瓷器一樣,輕柔的抱著她,趴在她的耳邊喊她的名字。
“笙笙......”
彌留之際,她虛弱道:“別碰,我臟......”
他卻像是瘋了一般,一遍遍的吻著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臨死前的幻象。
隱隱約約間聽到他對她說:“笙笙,我會殺了他們為你陪葬。”
“別怕,我很快會下去尋你。”
“笙笙,我愛你......”
那句‘我愛你’帶著厚重的愛意和撕心裂肺的吼叫幾乎穿透她的靈魂。
喬心笙猛然醒了過來,眼角的淚水卻怎么也止不住。
心臟更是一揪一揪的疼,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哭什么,我昨晚又沒把你怎么著。”
喬心笙看到站在床邊正在扣扣子的裴承州時,羈押在胸口的所有的情緒瞬間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頓時哭的更兇了。
見她這副模樣,裴承州顯然有些慌了,連忙跪在床邊,一邊幫她擦著眼淚一邊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