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毒醫傾城:皇叔寵妻無度 > 第860章 蠱惑
  千年輪回這一遭,對姮晚來說,是好亦是不好。

  現在的姮晚,比起之前終歸是有些慈軟了。

  云晚意側頭,看到菩涵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蹙眉道:“難道我這話有什么不妥?”

  “還是說,菩涵道長覺得我心狠了些?”

  “不,你能殺伐果斷,很好。”菩涵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嘆道:“我只是在感慨。”

  “入了塵世的你終究是變了,心軟了很多,尤其是和帝諶結為夫妻后。”

  “我擔心你會因為你們之間羈絆千年的感情,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云晚意的手,緩緩撫上小腹。

  腹中的孩子似乎有所感應,也在肚子里調皮的動著,回應她的觸碰。

  云晚意心里既覺得甜,又覺得泛酸。

  她垂著眼眸,盯著肚子道:“我很感激帝諶,千年前因為我要入輪回道,他緊跟著我下了輪回。”

  “他比誰都知道輪回道的可怕,卻還是義無反顧,這千年來,我每一世都在遭受痛苦,體會人間的各種疾苦。”

  “他雖然位置和我不同,卻也是如此,直到這一世。”

  說到這,云晚意眼角無意識的濕潤。

  她恍若不覺,繼續輕輕撫摸著肚子:“我不知道你能否感應到變化,其實這一世,我們差點就沒以后了。”

  “若非我母親姮姬的魂魄本能相護,我和帝諶也無法重來,更無法到這白云鎮,蘇醒千年前的魂魄。”

  “我們二人相互扶持走過了太多,直到成婚后,我很感激他無時無刻對我的好,也感激他陪我千年。”

  “哪怕之前都感應不到彼此,可有他在,回想起這些,我終究不是一個人面對。”

  菩涵見她停頓了,吸了一口氣,道:“正因為羈絆太多,在面臨現在的困境時,你還能保持清醒,這才難得。”

  云晚意嘴角的笑意逐漸翻出苦澀:“若是可以,我也不想保持清醒。”

  “我想隨他一起去廢礦,想和他并肩作戰,可惜現實擺在眼前,若我跟著去,都著了魔物的道,就真的徹底完了!”

  “我只能保持理性,在這祈禱他能平安歸來,還能將帝轅的元神引出來……”

  菩涵嘆了一聲。

  他在北山觀這些年,也早就看透了人生。

  有時候不是你祈禱,事情就能如愿。

  相反,命運弄人,或許你越想要,越得不到心中妄念。

  當然,這些話菩涵不敢告訴云晚意,也不敢讓她知曉。

  菩涵頓了頓,輕聲道:“現在的帝諶雖不如千年前的帝諶厲害,他終究是無量宗的少宗主。”

  “帝轅老祖宗最疼愛的便是他,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元神,忍辱在魔物手下。”

  “或許他去,能為這段孽緣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云晚意依舊垂著眼眸,手指停在肚子上:“或許吧,夜色漸深,菩涵道長早些歇息。”

  “帝諶是否能帶回好消息,明日就能分曉。”

  菩涵點頭,又重重嘆了一口氣:“你也早些休息,畢竟你懷著身孕,很多事離了你又不行。”

  “嗯。”云晚意抬眸,淺淺一笑。

  北山觀中的弟子,被菩涵遣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又全在后山中。

  是以,觀內安靜的有些可怕。

  菩涵走后,云晚意也回到了她的廂房。

  草草洗漱過后,她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一閉眼,就是常景棣的模樣,是千年前的他,亦是千年后的他。

  她再相信常景棣,心里難免還是有擔心。

  帝轅到底是帝諶的父親。

  帝轅為了他心甘情愿的獻祭元神,就算跟隨墨夷多年徹底被魔化了,他的身份永遠無法更改。

  帝諶這人重感情,否則千年前他也不會隨著她投身輪回。

  再見到為了自己豁出一切的父親,他真的能狠下心嗎?

  若他當真被蠱惑……

  此時,被她牽掛的常景棣,剛剛帶著女魅抵達廢礦。

  越靠近廢礦,女魅越是本能的懼怕,還不到入口處,她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了。

  魅不懼寒冷,也不怕任何陰物,常景棣察覺到她的不對,停下問道:“你怎么了?”

  “我……”女魅看著廢礦入口的方向,顫聲道:“我能感應到那邊洶涌的魔氣,還有讓我懼怕的東西。”

  “具體是什么我說不上來,只本能的覺得可怕。”

  “是魔氣,你被邪宗送給魔物,受盡折磨后,那種恐懼早就刻在你體內。”常景棣想用靈氣幫她。

  但剛伸手,就被女魅阻止了:“不可,我現在是魅,你的靈氣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而且你現在動了靈力,會被里面的人發現!”

  常景棣蹙著眉,瞧著臉色已經慘白如鬼的女魅,沉聲道:“可你這樣,還能進去嗎?”

  “你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下去還遠著呢,等會我還會直接面對你懼怕的人。”

  “你需要藏身在我身上,偽造出我身上帶著魔氣。”

  女魅咬著牙,點頭道:“我可以的,我答應過少宗主,一定不會壞你的事。”

  “若是因為我擾亂你們原本的計劃,我還有什么臉再面對少宗主?”

  常景棣眉頭鎖的更緊了。

  但眼下,他的確不好用靈力。

  常景棣拿出隨身攜帶的玉佩,試探著道:“那你緩一緩,再往前,你只能俯在這玉佩上了。”

  誰知女魅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入了那枚玉佩。

  “這樣就好了。”女魅的聲音從玉佩上傳出:“帝少主盡管往前,我不會發出任何動靜。”

  “且這玉佩冰涼,恰好能安撫我的不安。”

  常景棣仔細確認,在確定無法看出女魅的痕跡后,他終于繼續往下走了。

  整個桑田鎮生機全無,籠罩在無邊無際的灰暗中,山上的密林也早就成了枯木。

  走在其中,卻仿佛被遮住了所有的視線,沉郁的氣息彌漫。

  好些日子沒來廢礦,廢礦附近的魔氣比之前濃了很多。

  整個廢礦口子都被黑氣占領,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到入口在哪兒。

  就在常景棣踏入廢礦中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鋪面而來。

  常景棣警惕間堪堪躲過。

  轟的一聲,廢礦中燈火通明。

  看清楚洞內的瞬間,常景棣猛然瞪大眼睛——變了。

  以前來這廢礦洞內,里面就是石窟和被挖掘過的樣子,可眼下看到的分明是宮殿!

  更讓常景棣詫異的是,布局和所有的裝飾,都和曾經的無量宗主殿分毫不差!

  這,肯定是帝轅的手筆。

  反應過來后,一股悲涼爬上心頭。

  看到陪伴他長大的主殿,那些千年不見的熟悉,常景棣沒有絲毫觸動,只覺得荒唐。

  那可是一心向道的帝轅啊,他和姮姬一樣,乃是正派宗門之首,德高望重。

  千年前的帝轅,也的確擔得起所有人的敬仰。

  可現在呢?

  常景棣深吸一口氣,摒去所有雜念,環顧四周。

  “不愧是我的兒。”空曠的殿內,響起陣陣熟悉的笑聲:“我果然沒看錯人!”

  常景棣循聲看去,果然看到了之前在誅仙陣內所看到的身影。

  是他父親帝轅。

  帝轅還是常景棣記憶中的模樣,慈眉善目又莊嚴肅靜。

  只看這張臉,常景棣到底還是有瞬間的恍惚,同時對于帝轅的愧疚涌上心頭。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沒有墨夷滅世,帝轅還在,無量宗還在……

  但,帝轅的話瞬間打破他短暫的失神:“哈哈哈,我的兒,你身上魔氣濃郁,看來你很快能和為父并肩作戰了!”

  常景棣心里的愧疚瞬間煙消云散。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帝轅,眼神陌生:“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是我,也知道我被魔物所傷,身上的魔氣并未消散。”

  “你設下誅仙陣,就等我上鉤,柏順也早就被你收買,對嗎?”

  帝轅從影子逐漸凝結成實體,緩緩靠近常景棣,言語不屑:“帝諶,你在輪回中千年,應該見慣了人性。”

  “人性本就是貪婪的,他們有無限欲念,既要又要還要,貪婪求索,仿佛無底洞一樣填不滿。”

  “那柏順就是最好的例子,早前若非你出手相救,他哪能順利當上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他應該對你時刻感激,視你為救贖他的神仙,不管什么都不動搖,可事實呢?”

  說到這,帝轅臉上的譏誚更明顯了。

  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飾,帝轅冷笑道:“你可知道,我只不過承諾柏順,只要他乖乖聽我的安排,我會幫他坐上孤葉城城主之位。”

  “哼,就這點蠅頭小利,他就毫無保留的將靈魂給我了,你瞧。”

  帝轅緩緩抬手,一個瑟縮的透明魂魄在他掌心浮現。

  的確是柏順!

  常景棣已經在誅仙陣中吃虧,也早就猜到柏順有問題。

  他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多出了幾分笑意:“可千年前你就教過我,一心向善。”

  “不以善小而不為,我幫柏順不過舉手之勞,并不是要求他的回報。”

  “萬般皆由心,做了我該做的,我不悔不恨,柏順不辨善惡不記恩德,那是他的選擇。”

  提及帝轅親口教導的善惡,帝轅似乎頓了頓,才繼續往下:“哼,仁善只是從前!”

  “從前我教你仁義善心,到頭來魔君找上門,仁義善心毫無用處。”

  “反而是那些早早歸順魔君的人,他們得以存活,哪怕隨著魔君被鎮壓,他們稍微狼狽了些,好過于我們現在的處境。”

  常景棣上下打量著帝轅,越看,越覺得陌生。

  曾經正派之人,現在心中只剩下算計。

  常景棣打斷帝轅的話:“這些年,你的元神一直跟隨著墨夷,那之前我和姮晚來過廢礦,也和墨夷交手幾次。”

  “你為何之前沒出現,反是現在直接現身,故意引我發現你?”

  帝轅一頓,神色逐漸復雜:“諶兒,我一直在等一個時機,你難道還沒看清嗎?”

  “九重天之上的神仙太過自私,他們冷眼旁觀所有人的生死。”

  “墨夷是墮神,不死不滅,只要他魂魄還在,遲早會重現天日,到時候無人能擋。”

  “正派又如何,還不是和當年一樣,在他手中毫無反擊之力?”

  “只有你也和我一樣,歸順于魔君,才能在將來保住性命,且魔君蟄伏千年,勢必要沖破封印的!”

  常景棣眉頭鎖的更厲害了,他忍住暴怒的沖動,道:“你為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千年前墨夷勢如破竹,我們毫無勝算,所有人都以為必死無疑,不一樣將墨夷封印在此?”

  “那是之前!”帝轅怒道:“墨夷乃是墮神,只有靈池蓮主的血才能克制他,千年前姮姬都沒能尋到靈池蓮主。”

  “姮晚死馬當活馬醫,以自身血出手,誰知道誤打誤撞,她身上竟然帶著靈池蓮主的血脈!”

  “現在是千年后,我的傻兒子,你清醒點,姮晚和你一起歷經輪回,千年來她身上的血脈不知道換了多少次。”

  “便是魂魄歸來,她也不再有玉姮宗的血脈,和靈池蓮主更無半分關系。”

  “這一次魔君若重現天日,沒有第二個碰巧,更沒有第二個姮晚出現了!”

  帝轅瞧著兒子痛楚的樣子,語氣逐漸放軟,聲音里無不是蠱惑。

  “我的兒,整個大陸沒有人比我更愛你,當年我為了你獻祭元神,千年后我依舊會為你謀劃。”

  常景棣早就堅定了決心,再聽到這些話,他只覺得無比諷刺:“為我謀劃?”

  “是要我背上背叛宗門,委身魔道的罵名?還是讓我放棄最愛的女子,放棄我和她的結晶,獨自活命?!”

  “你可曾想過,我一旦入魔,身后的罵聲都能壓彎我的脊梁,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

  帝轅急了,臉上蒙著一層寒意。

  但眼前的人,是他牽掛多年的孩子,帝轅忍著情緒,耐心循序誘惑:“諶兒,兒女情長在生命面前是小,虛名更是徒勞。”

  “當年姮晚以血誅殺魔君,導致魔君被鎮壓在封印里面受了千年折磨,魔君出來第一個對付的就是她!”

  帝轅聲音軟了幾分,心疼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之前為了那姮晚,不顧自身安危投身輪回,我當你是年少不更事。”

  “可現在,你要為大局著想,不要再因為姮晚糊涂了,何況我為你鋪的路,沒有人會罵你。”

  常景棣面上閃過一絲痛楚。

  這份痛楚,是因為姮晚。

  但落在帝轅嚴重,常景棣的這份痛楚更像是動搖。

  帝轅心中一喜,又朝常景棣靠近了一步:“你為了加持魔君封印,被人偷襲受傷,導致魔氣入體。”

  “之后又為了追蹤魔物,誤入魔物設下的誅仙陣,導致體內魔氣暴漲,吞噬你的靈氣從而入魔。”

  “瞧瞧,多好的借口,兩次關鍵都因你要對付魔物,你身不由己,奈何魔物詭計多端。”

  “沒人會罵你,相反,他們知道后會同情你,會惋惜會感激會敬佩,你只會留著好名聲!”

  常景棣越聽,越覺得荒唐可笑。

  他冷聲打斷帝轅的話:“帝老宗主,你為我能活下去,把元神獻給墨夷,我十分感激也十分愧疚,恨不得當初沒能活命。”

  “可這都不該是成魔的理由,來見你之前,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你是迫于墨夷的淫威,不得不為他辦事。”

  “也想過你是為了我,和墨夷虛與委蛇,唯一不敢想的是,你心甘情愿,早就徹底淪為了魔物的爪牙。”

  “你死了這條心,我不可能按照你說的去做,不可能背叛正道,更不可能拋棄姮晚!”

  帝轅的眼神,在常景棣說出這番話后,徹底冷卻。

  他眸中凝結黑霧,再度開口時,聲音中的慈愛徹底褪去:“你確定,不聽我的安排?”

  “不會聽,也不敢聽!”常景棣和帝轅對視,毫無波瀾:“這一次,是死是活,我想要自己做決定!”

  “太晚了!”帝轅盯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冷笑道:“你體內的魔氣,只能讓你聽命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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