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喊捉賊這么順溜？無非是蘇夫人和蘇挽晴在背后搗鬼。蘇挽月她轉身坐到椅子上，瞥了眼掌柜：“契書丟了，不去官府補錄，反而等著我這賊人上門？”
“也是為難你了，不過既然我今天來了，你也算熬到頭了。”
“去報官吧，你說我是賊人的事情，我說說我這風水堂被賊人盜空的事情。”
蘇挽月一臉笑瞇瞇的模樣，倒是讓掌柜出乎意料。不過既然早有準備，掌柜很快就換了一副表情。“是……二小姐吧？”
他的臉上陡然顯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蘇夫人之前交代過，二小姐最近會來鋪子，讓我千萬別因為契書的事情為難二小姐。”
“想不到二小姐早有準備，契書一直在手里。”
綠茶的狗都帶著股子綠茶味。話里話外都在說，蘇夫人對蘇挽月充滿關愛，蘇挽月卻對蘇夫人滿是算計。蘇挽月假裝聽不出。“既然契書在我手里，這店鋪是我的，經營狀況你就和我說說吧。”
“不過我既然已經嫁到將軍府，二小姐的稱呼就不能要了。”
掌柜答應了一聲：“二小姐也好，將軍夫人也好，您總歸就是這里的東家！”
“這些年，我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您，終于等到您了！”
“今兒個您過來，就是給我們結月錢吧？”
蘇挽月點頭：“既然你是在我的鋪子干活，該給的銀兩自然少不了！”
掌柜立即眉開眼笑，只覺得蘇挽月又蠢又笨：“東家，月錢之外還有一件事。”
“這幾年生意不好做，為了運轉鋪子里的生意，我找了不少風水大師，貼的都是自己的錢！”
他說著讓小伙計去柜臺拿出了賬本。“這是近一年的虧空，全是我自己補上去的。您來了，就給小的處理了吧。”
蘇挽月隨手翻看，不是賒賬就是欠款。“欠款是你補進去的虧空，賒賬呢？”
“來的不少人都是報了您的名號，我們自然是不敢收銀子的。”
“那真的是辛苦你了，這鋪子一虧就是十好幾年，還沒有月銀發放，你竟然還呆得住。”
掌柜干笑一聲，趕緊轉移了話題：“這不終于等到您了嗎？你趕緊發了我的月銀吧。”
“即使月銀發不了，也把我請風水師的錢補上！”
“東家，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要是這么打了水漂，我可只能去死了！”
說著，他就一步步挪到門口，然后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咧著嘴開始哭。不過他的心里可樂開花了。之前蘇夫人說好了，只要事情鬧大，就給他一大筆錢。想到錢，他哭得更賣力氣了，也吸引了不少人圍攏過來。“東家！我知道您現在是將軍夫人，還成了侯爺夫人！身份尊貴，不是我們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可是你也不能不管我們的死活啊！”
“我守著鋪子這么多年，您不結月錢算了，不能把我為了經營鋪子的錢都不還啊！”
他這么一嚎，圍觀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不過重點不是鋪面，而是蘇挽月。“這個蘇家二小姐不簡單，當年搶了她姐姐的未婚夫，嫁給了凌將軍！”
“聽說凌將軍去了邊疆，她就逃出了將軍府！”
“現在凌將軍被封冠軍侯，她突然回來了，還帶著兩個野種！”
“她這種人怎么配得上我們的大將軍？”
“還不是將軍看在她是蘇丞相女兒的份上？”
“哎，可惜了。蘇大人一生清廉，凌將軍為國為民，怎么就被這么一個女人糾纏上了？”
“這女人太惡毒了，開鋪子虧了就讓掌柜的貼錢，賺了全是她的，太過分了！”
“……”掌柜聽著越來越難聽的言語，看向蘇挽月的眼神露出輕鄙之色。“東家，今天您要是不給我把銀子補上，我就撞死在這里！實在是，我一家老小還等著我養啊！”
面對眾人一面倒的斥責，一般人早已受不了。蘇挽月臉上的笑容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好像挨罵的人根本不是她。“掌柜的，我看你挺有表演天分的。不如我給你寫個戲折子，讓你登臺出演？說不定賺得更多。”
掌柜的愣了一下：“我不懂東家的意思，我說的這些賬本上都是有記錄的！”
他的眼神不時地往蘇挽月手里的賬本上瞟。蘇挽月也隨手扔到桌上：“掌柜的，你權力是不是有點大？都不需要我的同意，就能讓鋪子賒賬、欠款了？”
掌柜的愣了一下，不對勁啊。這個女人看上去確實像蘇夫人說的一樣傻乎乎的，被罵了還在笑。可是這問題尖銳的讓人無法回答。“我沒有允許，你就賒賬了，錢自然得你去要。如果我去的話，干嘛還要你這個掌柜？”
此時，店鋪門口的人越來越多。掌柜急得滿腦子汗的時候看到了人群里的蘇挽晴，一狠心跪在了蘇挽月面前。“東家，你這是要逼死我？既然這樣，我也豁出去了！”
“那些來賒賬的人，都是您的相好的，我敢說什么？”
本來覺得掌柜的做事有問題的人，再次沸騰起來，有幾個人直接開罵了。“蕩婦！這種人就該浸豬籠！”
“就是！自己勾搭野男人，到店鋪賒賬，現在還問掌柜的要錢，不要臉！”
蘇挽月不怒反笑，她站起身走到門口，視線掃視過那些群情激奮的人，最后視線落在掌柜身上。“你這是說我勾搭人？”
“那我倒是奇怪了，你這么忠心耿耿，怎么沒將這些人這些事告訴蘇家或者凌家？”
“還是說，這幾天關于孩子不是凌子毅的謠言是從你這傳出去的？目的就是在這里給我挖個坑。”
她的語調很是柔和，掌柜的卻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頂帽子扣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不、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的？”
蘇挽月看著人聚集的差不多了，也不再給掌柜的演戲的機會了。“賬本我是瞧過了，從十年前就有各種賒欠的賬款。”
“這么多年一直賒欠借貸，鋪子竟然還在，你這掌柜的是在做善事嗎？”
“另外十年前我多大？十歲的孩子，能打理鋪子嗎？”
“到底是誰的相好的來賒欠，掌柜的你想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