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群星軍火暢銷萬界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累累罪行
  “神仆大人,在下有個問題,不知您是否愿意解答?”

  霍華德男爵放下手中的清潔工具,利用星樞剛剛編寫的翻譯程序與鼻涕蟲祭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在一旁監督男爵進行打掃的全息祭祀晃了晃它的腦袋,正當霍華德以為對方這是在拒絕自己時,祭祀卻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當然可以,作為神使大人創造的祭祀,為迷途之人答疑解惑乃是我的本職工作。”

  看來在對方的文化中,搖頭代表的才是認同,男爵心中這樣想到。

  于是他拿起寬闊房間內某張石臺上的鍍金器皿,一邊擦拭著它光滑的表面,一邊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啟明神使薩阿里亞究竟是誰?如果全息祭祀只是她留在此處接待旅者的人工智能,那么千年過去,作為神殿真正主人的她現在又在何處?

  仿佛早就料到男爵會有此一問,鼻涕蟲祭祀猶豫了一下后,語氣變得有些低落。

  “虔誠的信徒,如您所見,神使大人以自身為藍本創造了許多我這樣的全息祭祀。因為能源供給不足和缺乏維護的原因,大多數祭祀都已陷入了永恒的沉眠,無法被再次喚醒。”

  “除非有奇跡發生,不然我應該是啟明教會的最后一名祭祀了。”

  根據鼻涕蟲的描述,自神使薩阿里亞建立啟明教會已經過去了一千兩百多年。在教會剛成立的第一個一百年中,無數有血有肉,擁有生命的實體祭祀行走在這顆星球上,為教會的信徒們送去神明賜下的忘卻之福。

  那是啟明教會最輝煌的時刻,無數途徑科賓四號的太空旅者們有時都愿意在此駐足停留,接受神使大人親自為其主持的賜福儀式,這也是為什么鼻涕蟲對男爵等人的到來絲毫不感到驚訝的原因。

  因為集團第二艦隊并不是第一批來到神殿中的異星來客。

  但在一千一百四十余年前,神使薩阿里亞的原生種族,也是誕生在科賓四號上的文明國度與一個外來文明爆發了戰爭。

  在接下來的數年里,對方強大的艦隊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殲滅了啟明教會的護教軍,毀滅了科賓四號上那個愛好和平的文明。在敵人的艦隊揚長而去之前,他們還不忘將科賓四號上的無數生命連帶著他們創造的一切通通付之一炬。

  而神使薩阿里亞在那之前逃離了科賓四號,前往了一個名為“阿斯爾”的星系躲避戰火。通過數據庫中殘留的信息碎片,鼻涕蟲祭祀認為阿斯爾星系中應該存在啟明教會留下的某種遺產,否則神使絕不會丟下她的信徒獨自逃離。

  關于祭祀的說法,霍華德男爵不置可否,因為集團的軌道衛星的確在科賓四號的地表發現了許多軌道轟炸遺留下來的痕跡以及被核爆摧毀的城市殘骸。

  但在他看來,文明間的戰爭不是兒戲,啟明教會不可能被無端毀滅。鼻涕蟲祭祀極有可能對自己有所隱瞞,或者對方其實也不知道戰爭背后的隱情。

  為了挖掘出歷史塵埃下埋藏的真相,霍華德男爵充分發揚了他作為考古學家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連續不停地向全息祭祀問了十多個暗藏陷阱的問題,確保對方真的沒有隱瞞什么可能導致考古團全軍覆沒的秘密后,他才松下一口氣。

  突然,他的頭盔掃描儀在地面上發現了幾道微不可查的縫隙,時不時有氣流在縫隙間來回涌動。因此不出意外的話,圣器收藏室的地下肯定還有一間用途不明的暗室。

  “我的腳下的地窖里該不會裝滿了旅者的尸骨吧......”

  越想越害怕的男爵摸了摸自己的頭盔,仿佛這樣就可以擦去他額頭上細密的冷汗。意識到自己與一眾考古隊員可能有危險之后,他偷偷向其他人發出了撤離信號,選擇獨自一人留在神殿內與全息祭祀周旋。

  “您的朋友全都離開了,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隨著全息祭祀的聲音自背后幽幽響起,霍華德一個轉身,抽出手槍對準地面上的石板縫隙厲聲喝道:“收藏室的地下還有一層!我可以告訴你他們離開的原因,但在此之前,你得告訴我啟明教會在我腳底下藏了什么東西!”

  誰知鼻涕蟲再次晃了晃腦袋,絲毫沒有因驚天秘密暴露而惱羞成怒,反倒從容地回應了男爵的質疑。

  雖然收藏室的地下確實暗藏玄機,但男爵有關地窖用途的所有可怕猜想都是錯的。

  在他們腳下的既不是鋪滿尸骨的陷阱,也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暗監牢或拷問室,只不過是神使薩阿里亞在神殿內的私人辦公室罷了。

  不過男爵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下警惕的人,只見他重重踏了踏石質的地磚表示自己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后,便用頭盔上的掃描儀一刻不停地搜索著房間內可能存在的機關。

  “想要我相信你,就帶我去薩阿里亞的辦公室轉一轉。正所謂眼見為實,只有這樣我才放心讓朋友繼續為啟明教會服務。”

  如此僭越的要求顯然讓鼻涕蟲十分為難,還不等它出言拒絕,霍華德立即補充道:“你是人工智能,只要有足夠的能源和維護保養就能長生不老。但你想過沒有,也許薩阿里亞不是故意不與你聯系,而是她已經老死在了阿斯爾星系,所以才一直杳無音信。”

  男爵的這番話并非無的放矢,只要還是血肉之軀就必將有壽終正寢的一天,即便是以神使之尊也同樣如此。千年歲月何其漫長,除非薩阿里亞將自己的肉體永久冰凍了起來,否則估計現在能剩下張脫水的皮囊就相當不錯了。

  一時間,收藏室內對峙的兩人陷入了沉默。

  全息祭祀在用它那有限的程序思維計算向外來者開放神使辦公室以換取服務是否值得,而男爵則是在思考萬一啟明教會真的有問題,他該如何從這間深處神殿內部的圣器收藏室全身而退。

  不知過去了多久,鼻涕蟲祭祀猛地一晃腦袋,同意了霍華德的要求。

  “您也許是對的,血肉之軀的壽命存在極限,即便是神使也不會例外。只要你們愿意幫助我恢復神殿的運轉,我就答應帶你去神使大人的辦公室看看。”

  “當!”

  男爵聞言忍不住用金屬手套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對著鼻涕蟲連連贊美,稱其不愧為啟明教會的最后一位祭祀,果然智慧非凡,就連他這樣穿梭于無垠星海之間的旅者都從未見過比它更加聰明的人工智能。

  得到口頭承諾的祭祀也不遲疑,而是閉上眼睛啟動了收藏室內的機關。

  片刻之后,一陣令人牙酸的生銹齒輪互相咬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男爵身處的圣器收藏室竟整個緩緩沉入了地面,下降了足足半分鐘才緩緩停下。

  四面光潔的石墻也隨之嚴絲合縫地嵌進地面,將薩阿里亞無比寬敞的辦公場所一覽無余地展示在了男爵的面前。

  由于深處地下的緣故,辦公室的保存情況比地面上那些殘破的神殿要好上許多。不少奢華的家具與宗教器皿都紋絲不動地待在它們千年前的位置,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

  男爵的考古經驗告訴他,對這些看似光鮮的古老文物一定要輕拿輕放,否則轉眼間便會崩裂解體,價值大減。

  很快,一面墻上密密麻麻的幽藍色水晶球引起了他的好奇。

  抽出背包中的數據平板,與神秘卷軸上的畫面進行比對之后,男爵發現這些水晶球的外形與卷軸祭祀手捧的球體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看來這就是啟明教會最大的秘密了。”

  湊近看了看球體表面復雜的紋路與歷時千年依然閃爍不定的幽藍微光,男爵扭頭看向全息祭祀,等待對方主動開口揭示真相。

  “如您所見,這是信徒們在告解時留下的‘罪憶’。由于大多數‘罪憶’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并沒有保存下來的價值,因此神使大人會定期進行篩選,挑選其中價值較高的‘罪憶’進行收藏,以備不時之需。”

  伸出觸須指了指不遠處的環形儀器,鼻涕蟲解釋道:“這臺設備就是神使大人在挑選高價值罪憶時所需要使用的秘辛探查器,它能幫助神使大人仔細瀏覽罪憶的內容,而不用承受其帶來的諸多副作用。”

  與祭祀進一步討論了有關“告解”,“罪憶”以及“忘卻之福”的含義后,男爵終于明白了那幅卷軸所想要講述的一切。

  墻壁上的那些球體中貯藏了告解者們的記憶,但并非美好的記憶,而是他們的罪行。

  這些罪行可大可小,大多數都是一些無聊透頂的小事,比如夫妻不忠,穿戴瀆神裝束,在他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體等等。

  雖然不乏比這稍有意思一些的罪過,例如生吞了鄰居家的小孩和寵物,但總體來說,大多數信徒被告解椅抽取走的記憶在文明尺度上根本無足輕重。

  而值得被神使保存的罪憶顯然不會是以上那些枯燥無味的記憶,即使全息祭祀不清楚這些數字球體中的內容,霍華德男爵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啟明教會能在科賓四號的原生文明中如病毒一般快速發展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對各個國家取而代之的幕后真相必然與這項記憶抽取技術密不可分。

  有政客,軍官,科學家等重要人物的罪憶充當把柄和武器,足以讓神使薩阿里亞在短短幾十年間帶著她的啟明教會席卷全球,最終做到將宗教凌駕于文明之上。

  而那所謂的啟明神使想來不過是薩阿里亞為了造勢自封的稱號罷了,她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個科學家。在開發出抽取記憶的技術后,此人非但沒有將其用在正道上,反而倒行逆施,利用人們無處安放的信仰建立了屬于她一人的宗教帝國。

  細細查看了一下墻上數百枚記憶球體的標簽,男爵驚詫地發現其中大約三分之一都是神使薩阿里亞自己留下的罪憶。

  可據全息祭祀所說,頻繁進行告解儀式會對告解者不愿失去的記憶造成不可逆轉的創傷。除非對方在誆騙自己,否則薩阿里亞對自身如此濫用記憶抽取技術,她的大腦難道不會被副作用攪成一灘爛泥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霍華德男爵接通了與地面部隊的通訊,報完平安后命令他們派遣一支陸戰隊前來擔任中央黑塔的安保人員,確保考古團的工作能在不受任何干擾的情況下進行。

  不論薩阿里亞為何要瘋狂抽取自己的記憶,既然這座啟明教會的神殿現在已經成為了集團的資產,那么他就有義務保護好高塔內的所有物品。包括數百枚保存完好的記憶球體與神使專用的秘辛探查器在內,都必須完完整整地接受科研人員的研究。

  安排好工作的霍華德獨自回到溫暖的裝甲運輸車內恢復精力,面對部下們的擔憂,他睜開剛閉上不久的雙眼,微笑著說道:“起碼我們現在不需要繼續摸黑工作了,不是嗎?”

  “而且我有預感,這座遺跡將會給集團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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