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某日深夜，她沒有看到那兩個人與管家匯報事情，那姜亦依倒還真的認為那兩個人就是隨便安排過來的。
當時說的什么來著？
姜亦依沉吟片刻，不大能想起來了，不過應當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們三人談話的時候，周圍還有幾個侍衛，幾人離得遠遠的，明顯對他們三人很是恭敬。
而那兩個侍衛在管家的面前，甚至都很自如，儼然是地位不低。
雖說姜亦依搞不明白左相為何要將那兩個職位不低的侍衛安排到院門口，難不成是擔心他們從正門逃走？
不過這倒是給了他們一個極好的機會。
“娘親，什么意思？”姜小淵不大明白。
“他們再不濟也是個頭頭，總歸是知曉不少事情的，起碼比剛才那個丫鬟知道的要多。”姜亦依雙眸瞇起，“小淵，你待會兒便過去同他們搭話，試試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套出想得到的消息。”
“不用太多，只需要知曉左相納妾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姜小淵小臉皺巴著，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個任務聽上去很簡單，實則做起來的時候，太難了。
他真的可以嗎？
在姜亦依鼓勵的目光下，姜小淵糾結著一步步往外面走。
姜亦依將房門合上，只留下了一個極小的縫隙，透過這個縫隙觀察著姜小淵與兩個侍衛交談。
雪花輕飄飄落在姜小淵的睫毛上，他抬手拂去，揉了揉稍稍泛紅的鼻子，他撒丫子往外面跑去。
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地倚在院門兩邊，百無聊賴之際，余光注意到一個小身影從身邊掠過。
兩人不免怔愣一瞬，待反應過來之后，三步并兩步，幾息的功夫，便擋在姜小淵的面前。
“小皇子殿下，你這是做什么？”其中一個侍衛微微皺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姜小淵。
“我……我……”姜小淵眼珠滴溜直轉，磕磕巴巴地將方才臨時想到的借口道出，“方才回來的時候，我有東西掉在半路了，我要去撿回來。”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面色冷硬：“小皇子殿下，恕屬下們不能答應。”
“可是那個東西對我很重要。”姜小淵仰著腦袋，夸大其詞，“那可是父皇送與我的，若是當真丟了，父皇會生氣的。”
聽姜小淵搬出了皇帝，兩個侍衛生出了些許的動搖，但還是搖頭：“不可，小皇子殿下，您還是盡快回去，這是大人的吩咐。”
“是啊，況且今日的雪越下越大，萬一您在路上有個閃失，大人與陛下都不會放過我們，不如你告訴我們是什么東西，我們派人去幫你找。”
姜小淵的目的本就不是找東西，他佯裝為難地看著兩個侍衛，糾結了許久，不情不愿地點頭，不放心地囑咐：“那你們務必要幫我找到。”
“小皇子，你放心，屬下們定然會幫你尋到。”兩個侍衛齊聲應道，隨后便護送著姜小淵原路返回。
姜小淵磨磨蹭蹭地往里面走，一邊還和侍衛們東扯西扯，嘴上不停。
兩個侍衛未曾想到姜小淵竟如此的聒噪，偏偏他們還不能不理會姜小淵，只得隨口應和著。
幾十米的路程，硬生生地被姜小淵拖延了一盞茶的功夫。
兩個侍衛早已經受不了姜小淵，在院門外站定，連忙請姜小淵進去。
“小皇子殿下，外頭冷，您快些回屋。”
姜小淵哪能愿意，趁機將最想知道的問題問出來：“我還有一件事不大明白。”
兩個侍衛微微皺眉。
“只要你們如實回答，我立刻就回去。”姜小淵咧嘴一笑，好似沒有任何的壞心思。
兩個侍衛巴不得如此，“您講。”
“方才回來的路上，我好似聽到有下人們在談論，左相大人最近是不是要納妾？”姜小淵時刻觀察著侍衛們的神色，察覺到不大對勁，面色微變，端著一副惆悵的神情，“再怎么說，外公的年紀都那么大了，竟然還要納妾，娘親若是知曉了，該有多難過啊。”
聞言，兩個侍衛神情大變，站直身子，唇角緊繃：“小皇子，您是聽何人說的？”
姜小淵假裝聽不懂侍衛的話，歪著腦袋：“我不是說了嗎？在路上聽下人們說的。”
話音頓了頓，姜小淵陷入了思索當中，幾息之后又抬眸看去，“如果你們非要問我是聽誰說的，那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他們站在我的面前，我可能也認不出來了。”
這樣一來，即便左相追究起來，應當也沒有辦法找到人。
畢竟……一整個左相府的下人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姜小淵心中竊喜，愈發地覺得他著實聰慧。
兩個侍衛面色嚴肅，對視一眼，以眼神交流著。
姜小淵抽回心神，仰頭看著他們，不待他們多想，便步步緊逼：“納妾的事情不會是真的吧？”
一人正欲回答，另一人及時將他攔下，垂眸看著姜小淵，嘴唇微動：“小皇子殿下，您莫要聽那些下人們胡言，大人的事情，哪能是我們這些奴才能夠知曉的？都是他們在胡亂猜測罷了。”
若是普通的小孩兒，自然就這般相信了侍衛的話，
偏生姜小淵并不普通，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兩人方才的小動作，亦從侍衛的話語中得到了結論。
他們并沒有否認這件事情。
如此一來，這納妾的事情極有可能是真的。
“小皇子，天兒冷，莫要受了風寒，趕緊回去吧。”侍衛擠出一抹僵硬的笑，默默地催促。
既是得知了想要得到的消息，姜小淵便也沒有了其余的心思，沖著兩人咧嘴一笑，轉身小跑著回到房內。
兩個侍衛看著姜小淵進入了屋子，又將房門關上，這才收回了視線。
“是哪個管不住嘴的，什么事情都往外講。”其中一人輕嘖一聲，眉宇間滿是不耐煩，“還恰恰被小皇子聽著了，也不知道娘娘有沒有聽著。”
“小皇子都知道了，娘娘自然也知道了，不過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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