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畢晟總算移開了眼睛,看向略遠一些的地方。
“她叫孟卓,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十九歲,生下洛洛跟靈靈的時候二十一,去世時不到二十五。”
夏時韻聽著他如此平靜的講述已逝女友的生平,想說他冷血,但又覺得他記得這么清楚,不像全然無情。
“一個女孩子把人生最好的時光都給了你,沒名沒分都愿意給你生孩子,養孩子,她一定特別愛你。”
厲畢晟嘆息了一聲。
夏時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轉頭看去,男人仍是空空蕩蕩的眼神,一切情緒流于表面。
沉默了會兒,厲畢晟說,“你......和孟卓有三分像。”
夏時韻怔在當場。
緊接著內心警鈴大作,立馬否認說:“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更沒有相同的人,我想我跟那位孟卓小姐,應當沒什么共同點。”
厲畢晟卻認真道:“不,你有。”
他語氣中的肯定,更趨向于執拗,看向夏時韻的眼神更是涼滑如蛇。
夏時韻感覺很危險。
“阿晟。”關鍵時刻,厲畢昇坐著輪椅過來。
夏時韻松了口氣,他來的可真是時候。
“爸爸,伯伯帶我們找到了小松鼠藏起來的松果!”
靈靈興高采烈跟爸爸分享自己剛得來的趣事。
厲畢昇敲打他說:“難得你回來一次,陪陪他們。”
厲畢晟最后看了夏時韻一眼,隨著女兒往針葉林里去了。
他這最后一眼,讓夏時韻極其不舒服。
真就像被蛇纏上了一樣。
“不好意思啊,夏老師,阿晟對你失禮了吧。”
相比之下,厲畢昇還是挺有親和力的,而且他的道歉給人感覺很真誠。
“我已經不是兩個孩子的家教老師了,厲先生叫我名字就好。”
夏時韻聽林笑笑說了厲畢昇是帶兩個孩子在這里暫住的。
雖然他比厲畢晟處事圓滑很多,但她還是不禁要提醒一句:“厲先生,笑笑的肚子現在還不顯,但等過兩個月,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厲畢昇也是聰明人,點了點頭,善解人意的說:“我不會讓洛洛跟靈靈去打擾她太多次的,僅僅這些天,她就已經幫我們很多了,兩個孩子都開朗了不少。”
夏時韻也有這種感覺。
所以她才擔心!
萬一洛洛和靈靈對林笑笑產生重度依賴,真不能保證,厲家不會做出一些什么。
林笑笑還是太相信人性真善美了。
可她見過更多的陰暗面,尤其是在羅生門。
而厲畢昇也出自那里不是嗎?
“上次在巴黎公海上,阿晟是受夏爺邀約,又被夏爺的屬下暗算,不過在去之前我們就做好了準備,知道他很大概率是鴻門宴。”
“我只是沒料到,阿晟會臨時起意把你給拉過去。”
“夏小姐,你是對的。”
厲畢昇滿眼抱歉。
“阿晟因為覺得你像孟卓,所以才對你撇下他離開這件事情,耿耿于懷,但你本就與這場恩怨無關,你并沒有做錯什么。”
夏時韻語調有些涼:“我希望他能盡早認清這一點。”
不然他可能還會找她很多麻煩。
夏時韻有這種預感,“你們跟夏爺,是合作關系?”
厲畢昇目光落在自己已經殘疾的雙腿上,淡淡地說:“之前是,但夏爺翻臉不認人,我們和他的合作關系,也就徹底宣告結束了。”
何止結束,是已經變成了敵對!